我連忙端起酒杯,出聲道:“但咱們永遠是哥們,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竭盡全力。”
楊鶴軒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他纔剛剛張嘴,榮小幺就打斷了他的話:“軒哥,咱們走一個唄?小陽早就跟我說過,你長的俊俏了,當時我還沒當回事,現在看起來,您可真是大帥哥!這長相放在娛樂圈,還哪有那些小鮮肉的事兒了?”
楊鶴軒是什麼人?能夠從一無所有,打拼出一份豐厚家底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傻子?瞬間就理解了榮小幺是什麼意思,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酒局結束。
我婉拒了楚羽想出去玩的提議,就想着跟兄弟幾個離開。
沒想到從來不習慣參與這種場合的花弄影忽然開口:“羽哥,我早就聽說,吳州這邊有不少私人會所玩的明白,能不能帶兄弟去看看?”
“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就打電話。”
楚羽用力的點點頭。
花弄影歪着腦袋問:“軒哥,一起去玩玩唄?”
“算了吧,我……”
楊鶴軒剛要搖頭。
楚羽直接湊到楊鶴軒的身邊,笑嘻嘻的出聲:“一起吧,人多還有意思,說起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就沒一起進過澡堂子。”
“好……”
楊鶴軒微微蹙眉。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終究沒有說出什麼。
走出酒樓後,我跟榮小幺、彌勒一起朝着停車場邁動腳步,就在剛剛要上車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道悠揚的歌聲,給人無盡的滄桑感。
那是首老歌了。
小時候我聽老爸總是唱,但現在聽起來,已經沒有什麼感覺,倒是彌勒站在原地。
我轉過了頭,發現唱歌的人是個殘疾人,兩隻袖子裏什麼都沒有,坐在椅子上,面前駕着個麥克風,腳底下是個鐵盆,裏面有些零錢。
“熟人啊?”
我有些好奇的問。
“不是,就是我喜歡這首歌而已。”
彌勒聳了聳肩膀:“之前我去KTV的時候,每次都點,我年輕的時候,能玩的地方不多,KTV真是富人才能消費起的地方,不知不覺間,都不知道過去多少年了。”
“能不能小點聲?”
“鬧死我了!”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
幾個明顯已經喝多了的小年輕指着那個賣藝的斷臂人就開罵。
站在最前頭的一個人,更是一腳給裝零錢的鐵盆給踢出去老遠,身後的同伴非但沒有阻攔,反倒是站在原地,都要笑的直不起來腰,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那斷臂人只能是站起身子,滿眼無奈的朝着幾個醉酒青年彎腰說對不起。
他什麼都沒錯。
卻不得不對着這些酒蒙子道歉。
彌勒深吸一口氣,邁動了腳步。
我本來以爲彌勒準備出去打抱不平,幫斷臂人教訓幾個醉酒青年,沒想到他剛剛要湊近的時候,就停住了腳步,雖然一直盯着那個方向,卻也沒有動手的想法。
誰都看不透,這個大了我十幾歲的,從前的江湖大佬,內心深處在想着什麼東西。
社會上什麼人都有。
這種事情見慣了,也就沒有什麼行俠仗義的想法了。
幾個醉酒的青年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
那斷臂人嘆了口氣,用腳重新將鐵盆給正過來,眼中滿是苦澀,誰都能看出來他的生活有多不方便,一陣微風吹過,不少零錢都被颳走。
那斷臂人滿眼的焦急,卻伸不出手去抓住鈔票。
彌勒長呼出口氣,伸出手將被風吹走的鈔票都抓住,重新放回了斷臂人的面前。
那斷臂人眼含熱淚的感謝。
彌勒沒有迴應,只是轉過身子重新走回來。
但不知道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重新出現在了斷臂人的面前,從褲兜裏拿出來幾百塊錢,蹲下身子放在了裝着零錢的鐵盆當中。
我被他的做法有些動容。
不是因爲給錢,而是彌勒先蹲下,纔將錢放進去。
是幫助,而不是憐憫。
說句實話,我真沒想到彌勒竟然拿出錢來救濟他人,別看他幹一次活賺的不少,但其實對於他家孩子的手術費來說,真是杯水車薪,可縱然如此,他還是拿出了兜裏全部的現金,來幫助了一個看不出來是真的斷臂,還是用這種方法來騙錢的人。
一直等到他走回來,我纔好奇的問:“沒錢了吧?”
彌勒搖了搖頭,從另外一個口袋抽出一百塊錢,輕聲道:“還有點,我有過渾身上下湊不出幾塊錢的經歷,這輩子都不會再體驗那種窘迫。”
“才一百多,點幾個好菜就沒了。”
榮小幺苦笑一聲。
彌勒面無表情的出聲:“只要能填飽肚子,我喫什麼都一樣。”
榮小幺豎起根拇指:“你很善良。”
“這個世界就沒有善良的人,只是邪惡佔據的比例多少有區別。”
聽見彌勒的話。
我點燃一顆煙,低聲道:“一會我再給你拿點,明天去買件乾淨利索的衣服。”
“不用了,我不在乎,穿的再漂亮,能看見的都是別人,我不想因爲別人的看法花自己的錢。”
彌勒擺擺手拒絕,緊接着拿出了車鑰匙:“我把車子開出來。”
隨着他走向停車場深處,榮小幺低聲開口:“這個老哥,可真是個怪人。”
“嚐盡人生百態後的人物,都是這幅模樣。”
我長呼出口氣:“回去休息吧,你之前不是說,你想買下來幾家店鋪嗎?你想沒想好乾點啥?要是沒想好的話,咱們就一起開個小餐館唄?你做菜,我陪客!”
“就是我幹活,你喝酒唄?”
榮小幺翻了個白眼。
二十分鐘後。
我們回到了住處。
才推開了房間的門,就看見花弄影已經坐在椅子上哄着我家小祖宗。
“沒去放鬆前列腺啊?這麼快?”
我有些好奇的問:“兩位太后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