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儘可能的抱緊喬婉,想要尋求一些安慰。
“在外人眼中看來,你是龍頭,是個真正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漢子。”
喬婉拍了拍我的後背,低聲開口道:“可是在我這,你就是我兒子的父親,我這輩子最喜歡的男人,你跟全世界的男人都相同,你們會感覺到累,會感覺到不放鬆,可能社會上的事情我參與不上,江湖鬥爭我也不懂,可我能做到的,就是在你難過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媳婦……”
我眼含熱淚。
沒等我開口,喬婉的手指就按在我的嘴脣上,輕聲笑道:“別說,我都懂,其實我挺崇拜你的,至少你從未讓我們娘倆過苦日子,不管你在外面多難多累,我們享受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
“咱家小祖宗呢?雨薇姐她們也回來了嗎?”
我有些好奇的問。
“沒有,都還在魔都,我就只是說家裏有些事,沒說你心情不好的事情。”
喬婉遞給我一顆煙,又替我點燃,旋即道:“我們玩的特別好,晚上還跟着導遊去參加了一個酒會,喝的都有點飄。”
“恩。”
我苦笑了一聲。
“今天晚上,看出來你心情不好的人,其實不光我一個,還有安冉。”
喬婉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真的,我不喜歡別的女人也這麼瞭解你,但很多時候我也得說,她對你的瞭解,不會比我差。”
“她和軒哥玩的怎麼樣?”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
“看上去挺好的。”
喬婉輕抿嘴脣道:“我也不清楚應該怎麼說,看上去她跟我哥在一起的時候都挺開心,實際上倆人更像是演出來的,只是我的一種感覺。”
“演出來的?”
我沒能聽明白。
“沒錯,軒哥就像是在給我們看,好像很喜歡安冉的模樣。”
喬婉無奈的出聲:“安冉表現出來的,也是對我哥感覺還不錯,只是他們真的不像戀人。”
我低着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行了,不說她們了,看你一身酒味肯定也沒少喝吧?快回去睡吧,無論發生什麼,都有媳婦在你身邊!”
喬婉扶着我上了牀。
這晚上,我就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蜷縮在喬婉的懷中入睡,她也成功帶給了我安全感。
一直等到清晨。
榮小幺在門外敲門,我纔算是睜開雙眼。
早上八點半。
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我、榮小幺和喬婉盯着被送去火化的晁春迪。
我們距離不遠,能看清晁春迪身上的傷痕已經被化妝給掩蓋,整個人毫無生機,看上去並不算悽慘,但卻沒由來的讓人悸動。
我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不敢想象接下來即將發生的畫面。
我頭皮都感覺發麻,下意識的就躥了出去。
“小陽!你幹什麼?!”
榮小幺攔在了我的面前。
喬婉也拽着我的手臂,聲音顫抖的出聲:“小陽,你冷靜點,春迪要是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不會開心的……”
“那是我兄弟!!”
“跟我將近十年的兄弟!他護我一世,我卻沒能給他一個安然無恙的結局!我疼啊!!”
我捂着胸口直接半跪在地上,就猶如溺水的人一般喘不上氣。
半個小時後。
將骨灰盒拿在手上,我滿臉都是淚痕。
從十八九歲就跟在我們這幫人身後的弟弟,終究還是長辭於世了。
“兄弟……”
我端着骨灰盒,身體不受控制的就開始顫抖。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
我纔算是蹲在原地將情緒給整理好,緊接着去了虎丘區一家粵菜館。
陸恆的老爹之前聯繫過我,說是差不多這個時間在這等我。
相比較金陵的全面商業化,吳州的餐館更多出幾分古色古香,尤其是對方選擇的這個地方,來來往往的幾乎沒有多少年輕人,全都是上了歲數的男男女女。
服務員爲我們推開了包房的門。
老陸正坐在主位,端着一個茶杯,看着手機。
“陸叔叔。”
我立即湊了上去。
“你弟弟的後事都結束了?”
老陸也沒有看我的意思。
我沉默片刻,沒料到老頭坐在包間內,也能隨時掌握我們的去向,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以他在本地的地位,要是不知道我的蹤跡纔算是奇怪。
我只是輕輕點點頭,老陸也沒有出聲的意思。
“你們先喫着,我剛剛看見一家化妝品店,我去看看。”
喬婉也看出了什麼,先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旋即朝着老陸開口道:“陸叔叔,你們先聊着。”
榮小幺給挑了挑眉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隨着倆人走出包間。
老陸的目光纔算是落在我的身上:“找地方坐,菜還是熱的。”
我找了個空位坐下,旋即道:“陸叔叔很好奇關於我的事情嗎?”
“並不是很好奇,就是隨便找個話題,可能我地位沒有多高,但是在吳州混了半輩子,多少攢下一些人脈。”
老陸面無表情的出聲:“死的人終究不能復活,場面話沒意思,止不住你心裏的創傷,咱倆直接開門見山。”
“我洗耳恭聽。”
我用力點了點頭。
“你說起的那個尚城,我沒搜索到關於他的太多事情,唯一打探到的,就是曾經他跟你們公司作對了很長時間,現在已經被掛上網逃。”
老陸夾起一筷子菜送進嘴裏,細嚼慢嚥着出聲:“他其實好解決,用官方途徑,正常的手段就能給他抓起來,在我看來最難搞定的還是暗炎,這些人上面關係戶紮根極深,下面也有無數能抗罪的手下,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