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能理解謝銳韜的意思,低聲笑道:“改日吧,今天實在是不早了,明天你們不是都有工作嗎……”

    “老弟,你就不知道了吧,都什麼年代了,那點薪水夠幹什麼的?你在底下等一會,我現在就下去!”

    謝銳韜應該也喝多了。

    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大了。

    撂下電話,我翻了個白眼:“這幫犢子,小日子是真心美滿,喫喝玩樂都有人給算賬,每天瘠薄事兒都不幹,還能賺着死薪水,主要是不管走到哪,別人都不敢得罪。”

    白木崖輕聲笑了笑:“人家現在過的好,不也是自己努力拼搏出來的?他們挑燈夜讀的時候,咱們在幹嘛?可能光顧着把馬子了!”

    謝銳韜雖然嘴上說馬上就到。

    但是我倆足足在大廳裏等了半個多小時,謝銳韜纔跟同伴們走出電梯。

    他們應該是喝的神智都有些不清楚,走路的時候都有些踉蹌,滿身的酒氣,若非是身上都穿的西裝革履,我幾乎都要以爲他們就是一羣喝多了的小盲流子。

    “着急了吧小陽?本來都想要下來了,結果我這個哥們非說再喝點!”

    謝銳韜滿身酒氣的湊了過來,還摟着一個看起來有些清秀的小夥,樂呵呵的出聲:“小陽,這個是我兄弟,也是我發小,他叫鍾凡,你叫他阿凡就行,是專門負責你這次事情的,酒店的事情想要真正辦成,還得他拍案定板。”

    聽見這話,我立即湊了上去,露出笑容:“奔哥吧?我叫劉陽!”

    “劉總確實是青年才俊。”

    阿凡眼中流露出玩味的神情。

    非但沒有跟我握手,還拍了拍我的側臉,低聲笑道:“幾歲了今年?”

    “三十了,奔哥跟我差不多少?”

    我面無表情的迴應。

    見他喝的醉醺醺的樣子,也沒跟他一樣的。

    “我今年二十九,比你小一歲。”

    阿凡直接就甩開了謝銳韜的攙扶,主動站在了我的身前,面帶玩味之意的笑出聲:“謝哥都跟我說了,你是江湖中人?身上帶火器了沒有,放兩個響給我們聽聽唄?”

    話音落下。

    我嘴角都抽搐了兩下。

    不管是幹什麼的,都不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職業的黑暗面。

    更何況阿凡說出這話的時候,明顯就是在嘲諷。

    似乎是察覺出來我心情不好了,謝銳韜頓時勸阻道:“阿凡,你喝幾杯酒又不會說話了是不是?”

    “我也沒喝多,還有點意識。”

    阿凡直接將謝銳韜給推開,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低聲笑道:“劉總,你可別跟我生氣,我就是對江湖中人有興趣,說到底,我非常喜歡你們這種生活方式,可以沒文化,可以沒素質,就是靠拳頭和刀槍,就能跟溫叔那樣的存在混到一起,真是比我們這些文化人強了不知道多少……”

    我冷笑了一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看您現在也是人模狗樣的。”

    “臥槽,你跟我說話呢?你個抽盲流子,我跟你溝通兩句,你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

    阿凡直接瞪圓了眼珠子。

    三步並作兩步的就朝我衝了過來。

    “阿凡,你別鬧了,這是我兄弟!”

    看見他就要動手。

    謝銳韜直接攔在了我倆的中間。

    阿凡瞪圓了眼珠子,朝着我的方向低吼:“狗籃子永遠都是狗籃子,變不成四喜丸子。”

    “來來來,你重複一次。”

    我還沒等出聲。

    白木崖直接邁着腳步出現在了阿凡的面前。

    “木崖哥,不用搭理他。”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

    謝銳韜在阿凡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阿凡變了個臉色,有些詫異的盯着白木崖的方向看,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出來什麼。

    像是阿凡這樣的人,其實我非常理解。

    這個社會有太多這樣的人了,有些權利,又有點地位,自然猖獗至極。

    “多大個人了,拌嘴可以,但誰都不能當真,否則就是瞧不起我。”

    謝銳韜囑咐一句後,纔回到了我的面前,低聲笑道:“小陽,你也別介意,時間長你習慣就好了,他年紀輕輕手握重權,背後還有巨擘級別的靠山,當然狂了點,但是人絕對沒有壞心眼。”

    “沒事,能理解,我有時候喝多了也會耍酒瘋。”

    我樂呵呵的出聲。

    “你不在意就行,待會咱們一起去放鬆一下,你纔到吳州立足,怎麼也得擴展一下人脈圈子。”

    謝銳韜摟住了我的肩膀。

    幾分鐘後,我跟白木崖一起上了他的車。

    晚上四點的時候。

    我們出現在了一個在旅遊區內的高端住宅區。

    暫且不說地皮價值多少錢,光是別墅周圍的風景就讓人瞠目結舌,能買起這種級別的房子,需要花費的肯定是個天文數字。

    住宅區當中的環境也美輪美奐,人站在裏面的時候,都能聞到傾心的空氣,即便是安保都像是自家的一樣,從我們進入大門開始,就一路都有人伺候,就差揹着我們進去了。

    往裏行駛的時候,謝銳韜跟我大概說了一下阿凡等人的身份,他們都是銀行的高管,還有幾個家裏背景不俗,也屬於在吳州商圈當中觸頂的級別。

    阿凡猖獗的原因,除了家庭背景不俗,家族當中每個人都是喫皇糧的以外,還有就是,他在銀行負責的就是貸款,不管各行各業的人,總避免不了要討好他。

    像是我這樣敢明目張膽諷刺他的,是第一次發生。

    一直等到進入別墅當中,阿凡等人還在不停地打電話,沒過多長時間,就找來了一羣穿着比基尼,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小姑娘。

    我跟謝銳韜就坐在桌子旁邊,他起開一瓶紅酒,低聲笑道:“他這個人看上去確實不學無術,也有點討厭,可是找他辦事,他確實痛快,剛剛酒店的事情我就簡單提了一嘴,他直接就同意了,就等着相關文件全都下來,你欠銀行的貸款就不用犯愁了。”

    “那還得感謝您了。”

    我端起了酒杯。

    謝銳韜立即出聲道:“跟我就別客氣了,咱們多少也算是同門,往後沒準我有事還得麻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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