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是我以後,明顯詫異了一下,但馬上就冷笑一聲,又把頭轉過去了,顯然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攥緊了雙拳。

    看的沒錯,這小子就是打我爸那個寸頭,一直跟在王公子身邊的那個。

    這次也應該是他送王公子過來的。

    “你看我一眼。”

    我靜悄悄的走過去。

    內心的怒氣再也抑制不住,想起來我爸那天的慘樣,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小子撕得粉碎。

    “你要幹啥啊”

    寸頭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敵意。

    他靠着一臺黑色的本田雅閣,看見我了以後,就要上車拿棒球棒,但我怎麼可能給他拿武器的機會,上去照着他的褲襠就踹了一腳,直接給他踹蹲下了以後,衝着他的眼睛就是好幾拳。

    小時候在農村經常幹農活,所以我力氣挺大的,再加上是忽然出手,這三拳兩腳的直接把寸頭打躺下了,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我騎在他的身上。

    一拳一拳的往他臉上招呼着。

    發泄着我心中的憤怒。

    無論是王公子的侮辱,還是對我爸的傷害,一股腦的我全都發泄了出來,沒多久,這小子就滿臉血了。

    “劉陽,我他嗎整死你”

    他還不服氣,不停抵抗。

    我那會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了,只知道瘋狂的掄拳頭。

    不知道打了多長時間,我感覺後腦一陣劇痛,就趴在了地上,回頭一看,竟然是滿臉怒意的王公子,以及同樣表露出極度失望的喬婉。

    “咳咳”

    那個寸頭輕咳兩口,吐出了一口帶血的粘痰。

    “給我打他。”

    王公子冷漠的說了句:“只要不死,剩下的事我來擺平。”

    寸頭直接掏出了棒球棒。

    我剛站起來要還手,就被一棒子輪的坐在地上,只能把身子捲縮在一起,雙手抱頭,避免頭部受到傷害,然後還聽見王公子在一邊打電話:“小葉,你現在帶着人去老街一趟,還是那家,對就是那老兩口,全都給我砍醫院去,曹他嗎的,這小子連我的人都敢打,真是翻天了”

    我心頭一震。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朝着王公子撲了過去。

    但根本就沒來得及打他,就又被一棒子躺下了,感受着身上的劇痛,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抱住了王公子的大腿,嘴裏呢喃着:“別動我爸媽王公子,我求你了”

    “滾開”

    王公子一腳給我踹開。

    “喬婉”

    我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喬婉。

    四肢無力,我感覺自己連站起來都沒有力氣了,對於那個寸頭的棒子,基本處於麻木的狀態。

    “滾開。”

    “沒用的廢物。”

    喬婉稍稍用力,直接把我蹬開:“下次沒本事,就別學人家對飈。”

    看的出來。

    她是真的因爲我徹底得罪了王公子,而對我產生了厭惡的心理。

    爲什麼

    她爲什麼,還是要不顧一切的跟王公子在一起

    那一個瞬間,眼前的世界好像都變成了灰色,我再也不對任何事情抱有信念,隨着那個寸頭的又一棒子,我直接雙眼一筆,沒有了知覺。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我躺在家裏的創傷,腦袋昏沉沉的,依稀還能看見地上的血跡,應該都是我留下的。

    “咳咳”

    我吐出一口帶血的痰。

    卻又馬上拿出衛生紙把它擦掉,因爲怕喬婉回來罵我。

    那一刻。

    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卑微,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家裏只有我一個人,除卻了我的呼吸聲,半點動靜都沒有,我傷痕累累的躺在牀上也沒人關心,家務活還得自己幹

    忽然間我有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

    幹完了活,我衝了個涼。

    身上因爲全都是傷口,所以熱水一碰,我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把澡洗完了,不光是因爲我愛乾淨,還因爲我要永遠記住這種疼痛。

    洗完了澡,我回到屋裏,隨意看了一眼手機,竟然發現有好幾十個未接來電。

    大部分都是老媽打的。

    我這纔想起來,那個寸頭小夥打我的時候,王公子好像跟別人說,要讓他們去教訓我爸我媽。

    “小陽,你在哪呢”

    電話那邊,傳來了老媽抽泣的聲音。

    好像在極力隱藏着自己的鼻音,生怕我知道她在哭,我心頭不禁涌上一抹心酸,當初跟喬婉結婚是爲了讓爸媽過上好日子,結果現在他們一點福沒享到,還因爲我捱了兩次打。

    老兩口都歲數大了。

    根本禁不住這麼折騰,那羣人也真是下的去手

    “媽,你在哪呢”

    我趕緊問。

    “二院。”

    老媽告訴我。

    我掛了電話,趕緊穿上衣服趕到二院,剛剛看見老媽的一刻,我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不爭氣的哭了出來,而且是嚎啕大哭。

    五十多歲的老媽蹲坐在角落,瑟瑟發抖,好像是剛纔經受了很大的驚嚇,眼角還有眼淚劃過的痕跡,當看到我的一瞬間,趕緊揉了揉已經紅腫的眼角。

    她緊緊攥着我的手。

    不願意撒開。

    就連走廊裏路過病人的時候,她都緊張的不行,每次有人路過,老媽的攥着我的手就會加重幾分力氣,雖然只是細小的動作,卻讓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痛的厲害。

    這時候。

    手術室的門吱嘎一下開了,一個戴着口罩的醫生走出來,面色冷淡的問:“誰是病人家屬”

    “我是。”

    我趕緊迎了上去。

    “病人被砍了四刀,不過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你去把費用交一下吧。”

    醫生對我說。

    “得多少錢”

    我趕緊問。

    無論如何也不能耽誤老爺子的治療。

    醫生側頭想了想後說:“具體費用收費處會告訴你,加上住院費和輸液費怎麼的也得交兩三萬。”

    說罷話。

    他轉身就推門進了手術室。

    我趕緊就給喬婉打電話,想要管她借錢。

    但她根本就不接電話。

    我連着打了十多個,她才接起來,明顯是在夜店,周圍鬧哄哄的,傳來男女推杯換盞的聲音,沒說幾句就因爲聽不清我說話,就把電話掛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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