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瞳睜開眼,在晨曦的第一縷陽光中,和太宰互道早安
“早啊,太宰。”
“早瞳。”
靜默片刻後,兩人同時嘆氣:“不想起牀”
“哈欠。”伊瞳哈欠連天:昨天和太宰熬夜打遊戲了。
太宰半闔着雙眼,鳶色的眼眸中帶着濃濃的睡意。
隨手關掉鬧鐘,伊瞳撐住雙臂坐了起來。天氣很熱,他沒有穿上衣,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身軀蒼白又瘦削,胸膛的皮膚下有一層薄薄的肌肉。
太宰靜靜看了一會兒,突然以評價的口吻道:“瞳,你好白。”
伊瞳:
“但是,都沒有我白。”太宰掀開被子,他也沒有穿上衣,但穿了繃帶。
“看我雪白無瑕的”
“是雪白無瑕的繃帶吧”伊瞳吐槽,並扔了一個枕頭過去。
正中那張得意的臉。
他們自從一年前就睡在一起了。
在紅葉大姐的推shen波zhu助gong瀾下,共用一個房間和一張牀
當然,只是單純地躺在一起、單純地閉上眼睛睡覺而已。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總之,因爲太宰和伊瞳睡姿都屬於比較乖的類型,不存在什麼你踢我臉了、我踩你腰了,兩人基本關燈後就一覺睡到天亮,一起睡也意外地還能接受,意外地就這麼接受了一年。
伊瞳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睡了太宰
啊呸是和太宰睡了一年
夢裏想想就不可能的事,竟然在現實中實現了。
每天睜眼是太宰,閉眼後還能聽到他的聲音,偶爾還能充當抱枕抱一抱劃掉,四周環繞着太宰的氣息這樣每天都能吸宰的日子,對於宰廚而言真是太幸福了。
不簡直就是宰廚天堂啊
好像他也是可以睡到中也的,但是太宰說得對:牀真的睡不下第三個人了。
可惜。
不對,他在可惜什麼他可是正經廚啊喂
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伊瞳看太宰無精打采的樣子,好奇道:“怎麼了宰從起牀後就變得沒有精神。”
“唉”生活不易,宰宰嘆氣。
“到底怎麼了難道是你和中也君一起調查的前首領和荒霸吐事件出了什麼問題嗎”
“那種事情今天就能解決了。”
“那你嘆啥氣啊”
“我一想到今後要和小矮子共事。”太宰趴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戳着吐司麪包:“我就難受。”
“騙人的吧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裏都樂開花了。”
“哈”
“太宰其實很欣賞中也君吧爲此還設計挑撥他和羊之間的關係,我看中也君都快被你拐進港口黑手黨了吧”
“說欣賞什麼的,也太肉麻了。”太宰咬了一口吐司麪包,臉上露出反胃的表情:“讓小矮子加入組織是老大的意思,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你呀,就不能坦誠點嗎”伊瞳撐着下巴,沒有揭穿太宰:“不管是誰的意思,中也君看來都是跑不掉咯”
“這就是我一大清早沒什麼精神的原因。”
“等中也君正式加入港口黑手黨,我們好好幫他慶祝一下怎麼樣”
“少捉弄對方啦,中也君可是會生氣的。”
“不要就喜歡看小矮子氣急敗壞的模樣”
“哎”伊瞳長長地嘆了口氣,“你這樣任性的話,萬一我哪天離開了,可就沒人願意留在你身邊了哎。”
“離開”太宰抓住了關鍵詞,“怎麼瞳你打算離開港口黑手黨嗎”
“不是,我就打個比方。”至少目前爲止,伊瞳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他總不能再去上吊吧
“是嗎因爲瞳那句話的語氣,給我的感覺像下一秒就要離開似的。”太宰說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話,“甚至都開始擔心我沒人接盤了。”
“喂喂詞語不能亂用啊”伊瞳揮舞着雙手,“開玩笑而已啦,太宰你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只要太宰想,他可以讓任何人喜歡他。
因爲他是太宰治。
“來約定吧,瞳。”太宰坐直了身體,認真地說:“如果有一天,你因爲某種原因不得不離開,至少至少可以告訴我。”
“好嗎”
伊瞳有點被嚇到了。
僅僅因爲無心的一句話,就判斷出他可能有一天會離開,從而提出那樣的約定嗎
“我能問爲什麼嗎”和太宰的關係比從前親密許多的伊瞳,直接向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爲什麼你認爲我有一天會離開”
“人有時候無意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其實最能表達真實的內心啊。”太宰笑着說,“可能連瞳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你身上有種,彷彿與世隔絕般的孤獨感。”
“”伊瞳沉默不語。
原來他給了太宰這樣的感覺嗎太宰竟然敏銳到如此地步了嗎
“我明白了。”伊瞳神情認真地許下約定:“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會事先告訴你的太宰。”
太宰鳶色的眼眸溫柔凝視他:“那就說定了。”
說定了。
可惜伊瞳不知道的是:命運絕大多數時候,並不會讓身處其中的人提前知曉答案。
他更不知道:距離他離開的時間,僅剩下兩個月。
這個看似普通的清晨,永遠定格在兩人的回憶裏。
之後多少年,都不曾褪色。
“傷員在哪裏”
兩天後,伊瞳收到消息,帶着醫療部的人趕到時,太宰剛從石頭上跳下來:他完成了對小矮子的遊說工作。
遊說小矮子加入港口黑手黨,意料之中,毫不費力。
“中也君”
讓太宰有億點不爽的是:伊瞳每次看到小矮子,就像黃鼠狼看到雞一樣,熱情得不像話。
“快止血繃帶”伊瞳指揮醫護人員上前,替中原中也包紮。
中原中也擡頭看到伊瞳,傷勢令他的聲氣有些不穩:“是你啊。”
“五千億。”
伊瞳:
“如果名字記不住的話叫我瞳就可以了哦,中也君。”伊瞳笑眯眯地蹲下,親手替中原中也處理傷口。
在港黑摸爬打滾快兩年,包紮這種小事伊瞳也是熟門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