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寒淡笑着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是沒有接葉留止的話茬,無論如何這都是皇家的事,與他無關,也自不必參與其中。
葉留止見樓聽寒不願搭茬,自也知道他的顧慮,也不強求,只是覺得心中燥得很,手中的扇子扇動的頻率也是無意識的加快。
樓聽寒輕輕放下酒杯,接過青黛遞來的手帕擦淨了脣上殘留的酒液纔對着葉留止左側身後帶着面具的黑衣人道“稍後若有騷亂,陛下的安危便仰仗閣下了。”
黑衣人自然知道樓聽寒聽出了自己的身份,當下壓着嗓子開口道“好。”
聲音一出,雲想衣也聽出了這人便是之前往突厥去的時候駕車的神祕人,當下心中放心不少,這人武功在樓聽寒與葉留止之上,看來“黃泉”的人今日怕是很難得了便宜去了。
不過她垂了垂眸子,眼睛一轉,突然笑道“王爺不是說他是陛下身邊最神祕的護衛,怎麼今日又是跟在王爺身邊”
葉留止早就知道,樓聽寒那性子,與他無關的事他都不會過問,但云想衣心思縝密,而且有些多疑,必然會問到這個問題。
故而合了扇子道“我若說,他現在在王府供職呢”
“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一見雲想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就知道她必然還有懷疑,只是身後這人的身份實在是不能言說,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葉留止嘆了口氣道“不要糾結這些,倒是今日要辦的事,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樓聽寒微微側頭對葉留止右側身後的戴着面具的黑衣人道“陸大俠只要稍後幫忙對付黃泉的人便可,記得留活口。”
陸天楓自認與自己身邊這神祕的護衛裝束一般無二,便是雙目明亮的人也未必分得清他們兩個,卻不料樓聽寒竟然片刻便分辨出自己身份,這份耳力當真讓他心驚。
當下拱手道“但憑王爺差遣。”
雲想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目光卻還是在打量着神祕人,而神祕人卻似未覺,並無任何反應。
彎了彎脣角,雲想衣看向葉留止道“這也是第二次合作了,我卻還不知道這位護衛怎麼稱呼。”
張了張嘴,葉留止下意識回頭望向左側身後那人,那人目光動了動,一雙似盈滿了春水的眸子看了看雲想衣,半晌才道“不疑。”
“不疑”雲想衣下意識偏頭看向樓聽寒。
卻見樓聽寒聞言突然皺了皺眉,而後又恢復原樣,只是雲想衣卻感受到了他的凝重。
“好名字。”
樓聽寒未再有什麼反應,只淡淡讚了一句。
未待雲想衣糾結樓聽寒突如其來的凝重,場中已出變故。
只見爲女帝上酒的宮女突然手腕一翻,手中銀光一閃,一柄匕首直直刺向女帝。
女帝雙目一冷,迅速的向後一躲,可身後便是龍椅靠背,如何躲得過
千鈞一髮之際,自稱“不疑”的神祕人已經抓住了那宮女的手腕,匕首堪堪停在女帝胸口處。
與此同時爲衆臣與女眷上酒菜的太監宮女也一同動了,武將赴宴不得帶兵器,文臣更是手無縛雞之力,眼看便是血灑當場,樓聽寒一聲底喝,“動手”
場中沒有受影響的便只有女帝,不疑,陸天楓,葉留止,樓聽寒,雲想衣還有云珩和聞人同澤。
女帝緩緩起身看向雲想衣和樓聽寒道“怎麼回事”
樓聽寒與雲想衣起身向女帝告罪,而沒有受到影響的人此時也因爲變故受驚,紛紛站立當場。
樓聽寒道“陛下,前些日子收到線報有人慾在中秋宮宴刺駕,故而聽寒自作主張請雲小姐制了這瞬間麻痹人體的藥。”
聞言,女帝緩緩坐回龍椅,面上卻無任何表情,看不清喜怒。
樓聽寒還保持着躬身拱手的姿勢一動不動,半晌,女帝才緩緩的道“處理吧。”
“諾。”
得了應允,樓聽寒這才直起身子,擡起手在空中一招手,便見一隊禁衛軍迅速下了那些刺客手中武器並將人綁了起來,在大殿中央跪成一排。
“解藥。”
聽了樓聽寒的話,雲想衣又從袖子裏拿出一隻香點燃,這香比尋常的香燃得快的多,當香燃完,衆人身上的麻藥也解了,一時間卻是黑壓壓跪了一片告罪的大臣。
女帝卻並未看那些跪地的大臣,也未看被抓的刺客,只是一雙眼睛定定的看向已經回到葉留止身後的“不疑”。
葉留止心都提起來了,此刻他也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麼心情,總之是十分複雜。
而目光看向“不疑”的還有兩個人,雲珩和聞人同澤。
氣氛一時十分詭異,樓聽寒與雲想衣此刻也跪在原地,畢竟是驚了聖駕,怎麼也不能沒事人一般。
當下便也只有葉留止才能打破這份詭異,他清了清嗓子道“皇姐。”
女帝似是將將回神,將目光從“不疑”身上收回,淡淡開口,不怒自威,“都起來吧。”
衆人起身,可樓聽寒與雲想衣還跪着,女帝卻像沒有看到樓聽寒一般問道“雲想衣,你可知罪”
雲想衣咬了咬嘴脣,心說果然來了,剛欲開口卻聽兩道聲音同時開口。
“是聽寒以權脅迫。”
“是雲珩教女不嚴。”
雲想衣驚愕的看向對面面向女帝跪下的雲珩。
當年雲珩與聞人同澤輔佐女帝登基勞苦功高,特許面聖不跪,卻不料今日竟然爲了這個女兒竟然直接下跪,叫雲想衣如何不驚畢竟她曾以爲以爲雲珩與自己這具身體的父女之情不過如此
“子不教父之過,衣衣還小,雲珩願代爲受罰。”
女帝冷冷的看向雲珩,“你算準了朕不會拿你如何。”
“臣,不敢。”
女帝晃了晃神,當年與雲珩初見,那人桀驁不馴,多番挑釁,便是後來知道了自己是當朝公主也未見收斂,何曾見過他以臣自稱王爺且慢,將門醫女套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