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這些事的從來不是『光』，而是『暗』？</p>
“你還不懂嗎，鹿丸。”</p>
鹿久嘆了口氣，心中有些後悔了，鹿丸的年紀終究還差一些。</p>
他的理智，還不足以讓他撇開善惡來看待這些東西。</p>
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兒，他也沒法再停下。</p>
“團藏做的事，八成都是在三代目的授意下才做出來的，所以才能活到今天。”</p>
“他這一輩子都在三代目的掌控之下，直到三代目戰死，他才真正有了自主權。”</p>
“並且，若是三代不死，讓綱手大人如四代目一樣接過火影之位的話，他依舊不會像如今這樣囂張。”</p>
“但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非要這麼做。”鹿丸皺眉說道。</p>
“火影也有暗部，這些黑暗的事爲什麼非要獨立出來……”</p>
話沒說完，他陡然頓住，腦子裏突然想通了所有關節。</p>
鹿久剛纔說了，『光』永遠是『光』，『暗』只能是『暗』。</p>
火影是木葉的精神支柱，死了都是圖騰一樣的東西。</p>
而想要成爲這樣的存在，就必須完美無瑕，毫無污點。</p>
所以，『光』與『暗』必須分開，不能有絲毫牽扯……</p>
“三代目老謀深算，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鹿久緩緩開口說道。</p>
“他死後，會繼續留在火影巖上，成爲木葉的信仰，而團藏，也註定會死在木葉黑暗中，替他攬下所有的罪名，這也是團藏存在的意義之一。”</p>
“這……”鹿丸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用什麼樣的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感。</p>
“木葉是初代火影建立的，從那時起，『光』與『暗』就被徹底割裂。”</p>
“所以，只要木葉村還在，木葉的黑暗就不會斷絕。”</p>
說完，鹿久目光看向鹿丸，將茶杯推向他，道：“現在，你依舊想接觸黑暗嗎？”</p>
鹿丸面色複雜，看着桌上的茶杯，一時不知如何是好。</p>
他不是沒有準備，想反，他已經最大程度想想了木葉的黑暗。</p>
但是他沒想到，這黑暗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無數倍，令他都不由得心生退意。</p>
鹿久見他表情，突然又嘆了口氣，將茶杯拿過來一口飲盡。</p>
“鹿丸，你的年齡和閱歷，還不足以支撐你去接觸這些，再等兩年吧，這兩年，就跟在綱手大人身邊，多聽，多看，多學，少說，少做。”</p>
鹿丸微微一怔，擡頭看向父親，心中有些混沌，不知道該說什麼。</p>
“而且，還記得我剛纔說的話嗎？永遠要站在火影這一邊。”</p>
鹿久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髮：</p>
“所以，就算你接觸黑暗，你也成不了『暗』的主事人，你只能待在身爲『光』的火影身邊，從遠處看着那些事發生，從火影的角度出發，替火影做事。”</p>
奈良家可以有人替根部做事，但奈良家家主絕不能是根部成員。</p>
“父親，我……”</p>
鹿丸張嘴想說什麼，卻被鹿久搖頭打斷。</p>
“你現在思維混沌，什麼也不要說，暫且忘記今天晚上的對話，先腳踏實地做事，等你真正走到綱手大人身邊，再仔細想想今天我說的。”</p>
“我會去和綱手大人談談，天亮了，先去休息吧。”</p>
鹿丸看着父親遠去，心中五味雜陳，過了許久之後，才長嘆一聲，起身回房睡覺。</p>
……</p>
另一邊，木葉醫院中。</p>
卡卡西帶着春野櫻回村之後，徑直來到木葉醫院，將春野櫻交給一衆醫生，而後又轉身直奔火影辦公室，叫來了綱手。</p>
綱手急匆匆趕到，看了一眼春野櫻的狀態，一句話不說直接開始手術，先幫她穩定傷勢，再考慮接手臂的事。</p>
卡卡西站在手術室外，聽着裏面傳來的動靜，看了一眼走廊盡頭的窗外。</p>
此時天已經完全亮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演變成暴雨，還時不時傳來電閃雷鳴。</p>
在這樣的天氣下，卡卡西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靠在牆上許久之後，慢慢將手按在左眼外的護額上。</p>
今天，他又一次見到了萬花筒寫輪眼。</p>
這是他第三次見到這樣的眼睛。</p>
上一次是宇智波鼬，而上上次……是在他自己身上。</p>
是的，卡卡西的眼睛，其實也早就是萬花筒寫輪眼了。</p>
當初神無毗橋之戰後不久，卡卡西和琳遭到霧隱襲擊，琳被人操控，主動撞上卡卡西的雷切求死，情緒悲憤之下，卡卡西和暗處的帶土同時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p>
但是由於卡卡西不是宇智波一族，對寫輪眼有排異反應，加上他本身查克拉量不足，不能支撐他使用萬花筒寫輪眼，因此他至第一次開啓之後也沒有再用過。</p>
不過他自己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查克拉量和身體素質提上去，再度使用萬花筒寫輪眼應該不是問題。</p>
『是不是太過於懈怠了呢……』</p>
卡卡西靠在走廊的牆上，心中暗自想着。</p>
事實上，自波之國任務以來，他就察覺自己身體素質和查克拉量存在嚴重缺陷，因此回村之後一直在有意無意地鍛鍊身體，還時不時和邁特凱一起訓練。</p>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頻繁和重要，讓他心中有了力不從心的感覺。</p>
而且現在想想，自從退出暗部之後，他好像就沒有再進行過系統的鍛鍊了，休假的時候也都是在悠閒度日。</p>
『身爲老師，手下三個學生都比我努力，也難怪他們一個個的跑了……』</p>
心中自嘲一聲，卡卡西放下手，目光看向手術室的門。</p>
門上的燈已經滅了，裏面有腳步聲傳來。</p>
砰的一聲，綱手推門出來，看了一眼卡卡西，隨手揭下口罩。</p>
“怎麼樣了，綱手大人。”</p>
“身體治得差不多了，手我也已經接回去了，現在在昏迷，不過問題不大，睡幾天就好了，你現在跟我來。”綱手一邊說着，邁步朝外面走去。</p>
卡卡西看了一眼手術室，裏面有護士將病牀推出來，他心中鬆了口氣，轉身快步追向綱手。</p>
綱手是醫道聖手，她說沒事，應該就是沒事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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