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大，又很小。
但令他心中暗暗震驚的是，這次兩人相逢，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因爲系統顯示，面前的遺蹟探索價值並不是很高。
而馬伯韜非要過來看看，所以四人才過來的。
他現在心裏想的都是陰陽社稷圖剩下的六份修補材料。
但沒想到，剛到入口時，觀音就從廢墟里鑽了出來。
四人直接打了一個照面。
這還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心驚的是，他沒從觀音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厭惡氣息。
哪怕如今面對面的距離，依舊沒有。
就像跟普通人一樣。
這樣的情況，其實上次就發現了。
那個時候他被阿修羅四人追擊，自己當時也剛剛古候境後期，所以忍不住出手救了他，也評估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當然，也談不上救，人家本體早就遠遠藏着，戲耍四人呢。
那個時候，厭惡感就減少了很多，如今更是一丁點沒有。
這個從太古時代活到現在，蛻變了好幾具軀體，還曾救過姜哲父母的‘神經病’，到底在幹什麼？
他退出黑帝陣營了？
同樣，此刻的觀音也看着李旦有些發愣，尤其是他身後的羽翼，雖然跟當初有些不一樣，但還是說明了一切。
“李旦，好久不見，原來那日是你啊！”觀音雖然只有古候境大圓滿的氣息，但卻一丁點也不怯場。
反倒一臉笑容，彷彿老朋友見面似得慢慢而來，打起了招呼。
“我早就說過，你是個很不錯的人，只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出色，看樣子此次第五塊大陸之行，收穫最大的就是你了，古王境後期，嘖嘖，真是不敢想象。”觀音笑呵呵道。
李旦看着觀音，也是笑了，然後龐大的神識直接覆蓋周圍數百里，依舊什麼都沒發現。
“你還是那麼謹慎，我很好奇，你這紙人之術倒是越來越精湛了。”李旦輕輕走過去，對着他的肩膀一撕，竟然撕下了半張手臂。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的顧千尋馬伯韜三人齊齊瞳孔一縮。
現在跟他們對話的竟然是個替身傀儡？
這也太逼真了吧。
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傀儡之法。
上次被阿修羅四人圍住的觀音，打了半天就是一張紙人。
之前在幕府山裏，外面的黑袍觀音和泥菩薩負責圍堵阿修羅和陰九雀，真身卻在裏面和淨蓮走在一塊。
更是徹底恢復了自己，殺了仇人，接出了亡靈君主。
這是一個做事極其謹慎的人。
面對李旦的‘粗魯’行爲，觀音呵呵一笑，將自己的半張手臂又重新粘好。
“別找了，沒在這邊，我剛從裏邊找了幾瓶好酒，要不找個地方聊聊，太古年代的酒，不嚐嚐可惜了。”觀音一臉笑容邀請道。
李旦也來了興趣，想知道最近這幾年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萬前的酒，你確定能喝？”
“可以，我嘗過了！”
“好，就那邊樹蔭下的石頭吧，看着挺涼快的。”
“你就不怕我下毒？”
“不怕，我是煉丹師，八品的。”
…………
樹蔭下，斑駁的陽光順着樹葉映射下來，緩緩隨風而動。
一塊被利刃切平的青石桌下，李旦和觀音對立而坐，慢慢品品嚐着屬於太古時代的酒。
而馬伯韜三人而已察覺到了李旦對觀音的奇妙尊崇，並沒有打擾，只是分散開來，小心戒備。
“確實有點醇，但也有點酸，鐵定是壞了。”李旦嚐了一口嘖嘖嘴道。
觀音哈哈大笑：“沒壞，本來就是這個味，此酒名字不知道，但絕對是以古皇境妖獸的血液以及諸多藥材做的，我可是想念了很久呢。”
“我聽說你去無憂海了，怎麼又突然被阿修羅他們追殺？”李旦放下酒杯好奇道。
之前因爲好友關係，他可以察覺到每個人的最近舉動。
觀音就老是被阿修羅他們追殺，然後得機緣，又追殺，無窮無盡。
當然，李旦也知道他只是在戲耍阿修羅他們。
觀音則嘿嘿一笑：“你的消息倒是挺準的啊，這麼關心我的動態，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想法？”
“額……”李旦竟然臉一紅。
還沒幹什麼呢，就敗下陣來。
“這個酒，後勁挺足啊！”李旦轉移注意力。
觀音倒是一笑，而後看着李旦：“李旦，你覺得誰，纔是真正的梟雄？”
好傢伙，你擱這兒跟我煮酒論英雄來了。
“這我可不知道，我的眼見纔多長，真正喫過的飯都沒你走過的路多。”李旦說了實話。
觀音卻是一副很認真的神色道：“是那個詭異和不詳的人，他纔是橫穿整個時代最最最聰明的人。”
李旦經常和大賢者混在一起，有些東西他絕對是知道的。
所以觀音倒是也不含糊。
兩人也更沒必要揣着明白裝糊塗的說啞語。
直來直去，纔是他們這個境界人的說話方式。
李旦則是心裏一突，認真的看着觀音的樣子：“我從你的臉上，似乎看到了崇拜？”
觀音承認的點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在走他的路線，我想，成爲他那樣的人。”
李旦一皺眉。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就是他現在身上沒黑帝成員那股厭惡感的原因嗎？
他是怎麼辦到的？
李旦想問，但估計問了人家也不會說。
就算說了，也不一定是實話。
因爲這很有可能會顛覆兩個陣營以往的認知和觀念。
李旦道：“其實，我很好奇，那個詭異和不詳通過什麼區分你們兩個陣營人的？從太古，到遠古以及如今這個時代，新晉人員都是不一樣，甚至好多隱藏在各個地方的，他又不認識。”
李旦以神識看了一眼藍色的小三兒，問出了他真正好奇的事來。
觀音看着李旦，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這個是祕密，也不是祕密，以你和神龕大賢者的關係，就算我不說人家也會告訴你。”
觀音說着，從神府內取出了兩個木雕。
兩個沒有頭顱的木雕。
但是不知爲何，看到這木雕的一刻，李旦一陣心悸。
彷彿跨越歷史，看到了茫茫星空中兩個難以想象的巨人一般。
看到李旦眼中的震撼和表現，觀音就知道，李旦是第一次見。
看樣子他竟然沒有加入神龕。
這樣的人才，大賢者居然會放棄？
“這是——”
“它是神龕，它是黑帝！”觀音介紹道。
李旦嚥了一口唾沫，晃了晃腦袋：“他們是神嗎？”
沒想到這句話問出來，觀音卻是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拿起這兩個木雕，一個扔向了東邊，一個仍向了西邊。
叮叮噹噹，也不知道掉到了那裏。
觀音拍了拍手：“它們啊，沒人見過，存不存在都不知道，不過你可以理解成一種信仰凝聚體，說實話，當初我選擇加入黑帝陣營時，它們的傳說就已經流傳了好幾萬年。”
“連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了它們，就像世俗凡人造反一樣，總得給自己找個噱頭，比如上天指引啊，大蛇附身啊之類的，或許這兩人，就是第一批人想要組織自己勢力提出的虛無人物吧。”
聽到觀音這般的解釋，李旦徹底懵圈了。
“又或者，他們真的存在！”下一秒，觀音又湊近李旦，嘴角露出一抹神祕的笑容陰惻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