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浩點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倒是他一直想問問沈若銘這些年在百夏是怎麼過的。
“一個敵國的俘虜還能怎麼過,如今我已經沒有什麼鬥志了,只想好好的守着沈家,護着嫿嫿安心過日子,其實我今天來也不是爲了找你興師問罪,看在你還是真心當嫿嫿是妹妹的份上,這個給你。”
說着,從袖子中拿出一塊軍令,可不就是沈家調度西北軍的憑證,之前被傅禹浩又還給沈若嫿的,現在,又被沈若銘送了回來。
“我知道陛下想要和百夏開戰,沈家鐵定要成馬前卒,但是比起白白給了孟家揮霍,我更願意信任你,至少你從小在沈家軍營中,應該有些感情。”
他有些沉痛地看着自己的雙腿,那意思不言而喻。
傅禹浩點點頭,也沒有過多推辭,接過來收下。
“以後沈家有什麼用得着我的儘管說一聲,我會盡力去幫你的。”
傅禹浩很高興自己曾經的兄弟還能這樣信任我,也不再推辭,目送他被人推着出了王府。
坐上馬車之前,沈若銘回頭看這個車水馬龍的辰王府,眼裏的情緒晦澀難明。
“公子,我們是回府嗎?”
走在大街上,沈家的護衛滿肚子疑惑,自己家的公子好像一直在閉目養神,但是手中的東西卻握的緊緊的,劃破了手掌都不在意。
“先進宮,我要去覲見陛下。”
睜開眼,沈若銘鬆開手掌心的令牌,這是妹妹沈若嫿僞造出來出入軍營的東西,她一直仔細躲藏着,現在,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宣帝也沒想到沈若銘會主動來見他,這個沈家九死一生從百夏回來的二公子,說實話宣帝並不瞭解太多。
“咳咳咳....參見陛下,陛下恕罪,微臣現在雙腿殘廢不能行禮。”
雖是年輕人,但是頹然的樣子讓宣帝都感到驚訝,嘴上卻是戲做足,親自拍了拍沈若銘的肩膀,“若銘啊,是伯父對不住你,讓你流落在外喫苦這麼多年,還好一切都不算晚,老天有眼讓你能安然無恙回到將軍府。”
沈若銘依舊是那樣的落寞,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行將就木的老者。
“要不是三殿下捨身救微臣,哪裏能有今日,如今沈家就只剩我們兄妹,陛下,今天我來是爲了請陛下搭救嫿嫿回來,沈家願意交出所有的家底,西北軍軍令已經交給辰王殿下,若是還有用得着沈家的地方,我們赴湯蹈火。”
宣帝聽前半句的時候還是面色不改,等聽到他說沈家的兵權又交給了傅禹浩,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看他的眼神帶上了思索。
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沈家兄妹都是這麼的信任自己這個二皇子,就是沈若銘一回來也是和辰王走得最近。
“辰王殿下一直就十分照顧沈家,在微臣失蹤這些年一直派人四處尋找下落,如今更是自告奮勇願意在和親隊伍中安插人手,就爲了到百夏救嫿嫿。”
“辰王殿下的大恩大德沈家銘記在心,陛下放心,微臣說句僭越的話,以後沈家會一直支持辰王殿下,陛下對辰王殿下的栽培沈家也會全力支持,如果東宮一族有什麼陛下不好出面的,沈家都可以做馬前卒。”
此言一出,宣帝的臉色徹底變了,如果剛纔的話還可能是沈若銘是在挑撥離間的話,現在這樣的謀劃就是自己的二皇子已經和這個沈若銘通了氣,要一起推翻太子,竟然還天真的以爲自己也已經站在了他們這邊,之所以到現在還不廢太子不過是因爲不好出面。
誰給他們的自信?宣帝袖中的拳頭慢慢握緊,然後只想到一種可能,就是辰王和這個沈若銘早就勾結一氣,在背後連太子之位都敢肖想,他們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來自己面前說,就是因爲手中的籌碼足以和朝廷叫板。
真不愧是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都敢覬覦起太子之位來了,說不定連自己都在他們的議論當中.....
越想越多的宣帝根本沒有再繼續聽沈若銘接下來還說了什麼,反正現在在他心裏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皇子和自己最忌憚的沈家關係匪淺,甚至在背後謀劃着左右朝局。
“好了,你們年輕人不要在朝堂上指手畫腳,既然你身體不太好,就安安心心在沈家養病,而不是操心這些事。”
聽宣帝口氣不對,沈若銘感覺誠惶誠恐地閉嘴,但是還不死心地說最後一句:“辰王殿下雄才大略,對我更有知遇之恩,我們沈家能夠追隨這樣的人,微臣已經很滿足了。”
宣帝只是強忍着沒有拍桌子,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自己這個皇帝都還在這,他沈家就想着追隨誰了,是不是有哪天爲了辰王,他們還要和自己兵戈相向?
“夠了!”
宣帝終於拍桌子了,因爲沈若銘還拿出了一塊令牌,竟然是能夠自由進入西北軍的憑證。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你不是.....”
宣帝想說的是你們沈家不是在沒有得到自己允許的情況下不能進軍營嘛,但是聯想到他剛纔說的話,不難想到這又是自己那好兒子給的。
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裏了,不僅要在和親隊伍裏安插人去救沈若嫿,竟然還枉顧自己的意念私自允許沈家觸碰自己的逆鱗,傅禹浩這個辰王做得真是越來越有個權王的樣子,都快騎到自己頭上來了。
“那陛下,微臣就先告退了,辰王殿下的事.....”
“沈若銘,朕希望你們清楚,到現在爲止,你們的君主還是朕,只要朕還沒死,你們就別想着越俎代庖!”
眼看目的達到,沈若銘滿口的惶恐,實際上卻是冷笑連連,出了皇宮繼續挑撥傅家父子兄弟的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