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旭說自己路過重慶小麪店,不知怎麼就有一種強烈的意念要他往裏看,結果一眼就看到董理了,一定是上天看他這兩天思念得苦就給了他啓示。
“知道嗎我看到每一個圓圓臉的女人,都以爲是你。”羊旭摸着董理的頭髮說。
“可是你沒有聯繫我。”董理對此還是耿耿於懷。
“我聽到手機響,都以爲是你來的電話。”
“可是你沒有打我電話。”
“那天在機場,我看到他來接你了。”羊旭說。
“嗯。他是來接我了。”董理按住他的手,“那,怎樣”
董理心裏還是有點明白的。
羊旭看到江明亮來接她,心裏可能有點不好受,更何況江明亮那天表現得和她很親密。但是她還是想聽聽看他怎麼說。
“我有點喫醋。”羊旭坦白。
“你不該喫醋。我和他現在就是有名無實的。”董理也很坦白。
“你不懂我的心情。一個男人的心情。”羊旭說,“你們女人不懂。”
董理笑了,“這種事情還分什麼男女男女的心情都是一樣的。”她摸摸羊旭的臉,“如果我看到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應該會跟你是一樣的心情。”
“我也會喫醋。很喫醋。”她很認真地強調。
董理看羊旭不說話,又說,“我懂你。”
羊旭看着董理,她的頭髮被他揉得很亂,簡直像一蓬細細的草,臉紅紅的就像她那次喝了一杯啤酒後的樣子,眼睛亮亮地望着自己,她的嘴脣也是紅的,紅而溼潤,微微張着,就像在等待着他邀請着他。
他的心跳又加快了,感覺自己燥熱了起來。愛情就是這樣的吧就是這樣被俘虜這樣淪陷的吧
“你不知道你有多美。”他似喃喃自語。
“什麼”董理沒有聽清楚。
“我想我知道爲什麼喜歡你了。”
“因爲我就是我”
“因爲在你身邊,我總是很有感覺。”羊旭說。
兩人都很有感覺。擁抱不夠,親吻不夠,在一起的時間好像永遠都不夠。
“答應我,以後每天都要給我打電話。”董理說,“實在不方便,也要給我發信息。”
“知道我說的主動權在你那裏是什麼意思嗎”羊旭問。
“什麼意思呀”
“有時候想給你打電話,又怕你不方便,你女兒和他在旁邊。而我呢,你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都是可以的。”羊旭說,“就算是在開會什麼的,我也可以會後給你打回來。”
“我明白了。你考慮的是對的。那我上班時間你可以聯繫我。”董理抱着羊旭的腰,“晚上呢,如果我想你了又很方便,我就給你打電話。”
“嗯嗯。”羊旭點頭,點着點着就將頭埋了下去。
兩人達成了一致。以後想念了就說想念,想聽對方的聲音就打電話,絕不被動等待,絕不生悶氣,絕不胡思亂想。
快到10點了,江鼕鼕快放學了,董理要抓緊時間趕回家。羊旭卻很不捨,抱着董理不放她走。
他說你能不能讓我抱一晚上董理輕輕拍他,提醒他在上海已經抱了一個晚上。
羊旭說那不叫抱。抱的姿勢不對不夠好,一定要找一個時間再好好抱抱她。
羊旭送董理上了出租車。車剛開出沒有多遠,手機就響了。
“好奇怪,剛剛分開就想你了。”羊旭的信息。
董理忍不住微笑起來。這個可愛的男人嗬,我剛剛忘了告訴他,在他身邊我也總是很有感覺。想得到他想抓住他,又害怕會傷害他會失去他。
“我也。”董理回信息。
愛情就是這樣的吧就是這樣淪陷的吧
電話又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
“喂”董理接了。
“你好,請問是董理嗎”對方是一個女人,聽聲音挺年輕的。
“是。”董理回答。
“我是,我是江明亮的朋友。”對方說,“我可以見你一面嗎”
該來的總會來。董理隱隱猜到對方是誰了。
“有什麼事嗎”董理問。她並不想見面。
“我想見你。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很想見你一面。”對方的聲音聽上去竟有哀求的味道。
“這個”董理想了一下,“好的。什麼時間”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雖然現在自己並沒有那麼在乎了,但是江明亮畢竟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爸爸,況且這個女人跟江明亮也有這麼些年了,能堅持這麼久也是難得,說實話自己對這個女人也頗好奇。
既然如此,那就見見吧。
“明天晚上可以嗎我訂好位置發給你。”對方又說,“請你不要告訴他。”
“好的。”董理很乾脆。
江鼕鼕剛剛到家,江明亮就端上了切好的蘋果。董理看着他最近應酬也少了,總是早早到家,還會給董理和鼕鼕買些小零食,削好水果並細心地放上叉子,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知道那個女人聯繫我嗎應該不知道。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以董理對他的瞭解,他寧願地球爆炸,也不會希望她們見面。
董理決定不跟江明亮說。明天跟那個女人見了面看看情況再說吧。
江明亮真的去小臥室睡了。臨睡前,他對董理說,如果晚上她睡不着,可以隨時喊他;如果做噩夢了,也可以來小臥室抱住他尋求安全感,他的門永遠敞開着。
他是笑着說的,董理內心有一點小小的感動。這個男人,這個她曾經一見鍾情並深愛的男人啊,還是幽默可愛的
那個女人訂的地方是一個西餐廳。董理想,西餐廳是非常安靜的地方,適合輕鬆地交談,絕不適合兩個女人爭吵,更加不太可能大打出手,很好,非常聰明。
雖然自己絕不至於動手,但是激動起來倒是不一定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約定的是六點半。董理本是一個守時的人,但還是特意晚了一會,六點四十纔到。她不想顯得自己很急切,不管怎樣是對方提出的見面,那就讓她等一會吧。
女人給董理髮了臺號,服務員引導董理找過去。西餐廳的燈光總是不夠明亮,好像只有這麼朦朧的光線才能給人安靜的感覺似的。
那個女人坐在那裏,正在看手機。
“你好,我是董理。”董理說。
那個女人忙站起身,“你好,我是範月。”
喔,原來她的名字是範月。
這麼多年,董理可是一直用“耳環情人”來稱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