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爲王趙洞庭穎兒

    陳文龍端着酒杯搖了搖頭,“你和我不同,你的夙願是光復大宋國土,重拾這破碎山河,如今你已經如願了。我的願望,是要讓得這大宋百姓人人有衣穿,有飯喫,還並沒有達成。”

    “佩服。”

    文天祥拱起手道:“如此宏願,讓人佩服啊”

    他心裏清楚,縱然是大宋再爲繁榮發達,也不可能出現人人有衣穿有飯喫的景象。陳文龍如此,和地藏王菩薩度盡地獄惡鬼的宏願沒有太大區別。

    陳文龍是要這輩子都爲大宋嘔心瀝血到底。他是這樣的脾性,或許,即便到退休之後,也仍然會爲大宋的事情操勞奔走。

    初五了。

    漠北斡難河上游某地。

    這似乎只是這一望無垠的草原上一處並不起眼的地方,同樣的綠草成蔭,同樣的藍天白雲。這本是讓人心境空靈的美景,但看的時間太長,難免有那麼些乏味。

    但草原上的人全都知道,這處地方在草原上是很特殊的。那數百個連綿的蒙古包,連接在蒙古包之間飄蕩的各色彩旗啊,還有那高高豎立的石塔,都在閃爍着榮光啊

    這裏可是大蒙古國可汗,打造出疆土橫跨歐亞的強大帝國的鐵木真出生的、發跡的地方。

    即便如今草原上仍然分爲不少部族,但就這片地方,這片乞顏部的草原,同樣是所有草原上的勇士心中的聖地。

    這裏是草原上最無上的雄鷹最初展翅的地方。

    這裏的每存土地,每個草尖,都瀰漫着他的榮光,也瀰漫着在這片草原上生活的人們的榮光。以這個地方爲起點,他們的先祖曾經創造出了極爲輝煌的成績。

    孛兒只斤氏族的祖地。

    如今,由真金的幾位嫡親叔叔,也是孛兒只斤氏的嫡系血統在這裏掌管的。同時,也還有幾位真金的兄弟。

    這在元朝可以說是傳統,皇帝登基,總會有些人被送回到祖地來。名義上當然是回來守衛祖地,實際上不過是失敗者最後的落魄收尾而已。

    不過在宮廷之爭中,能夠留着條命就已經算是不錯。遍數歷朝歷代,奪嫡之爭,最後失敗還能留下命的,那都不是簡單的角色。

    更何況,這裏怎麼說也是祖地。乞顏部在草原上也是極爲強大的,在這裏不見得就要比在中原做個閒散王爺過得差。

    一行兩百多人的隊伍自遠處的綠色山坡後出現,離着這片白色的蒙古包越來越近。

    不多時,等他們再離得近些,草原上便可以聽到有拍馬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躥出來的騎士,馬術極是精湛,幾個人轉眼就奔騰到那兩百多人的隊伍前面。

    “什麼人”

    處在正中間的那人拉弓搭箭,對準了隊伍中最前面的那人。

    赫然是鐵穆耳。

    鐵穆耳眼神掃過幾個騎士,似是有些笑意,忽的蹲下地扯了一把青草,在臉上搓了搓。這把他臉色的結伽的灰塵都搓去了,露出原本的膚色,“安哥,你們連我都不認識了嘛”

    馬上的騎士微愣,隨即便露出極爲驚喜之色來,連滾帶爬躥下馬,“是三皇子是三皇子真是您”

    他跪倒在地上,向鐵穆耳施以最尊敬最誠摯的禮節。而且,這個看起來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眼中竟是淌出淚來。

    他猛地擡起頭,道:“三皇子,我們收到中都的消息,說您謀害皇上已經您怎麼會在這裏”

    說着好似這才注意到鐵穆耳後面的那些人,“怎麼這麼多大人”

    “安哥。”

    鐵穆耳拍了拍眼前騎士的肩膀,道:“此事說來話來,容我慢慢跟你說。我怎麼可能謀害父皇呢,那不過是我使用的金蟬脫殼的計策而已,爲的只是瞞過宋軍,回來祖地。”

    聽着這話,安哥的眼中已經是冒出些精光來,“三皇子您是想”

    “對。”

    鐵穆耳直接打斷他的話,“我不甘心就這麼失敗。”

    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安哥,道:“安哥,你自幼就同我是兄弟,我把你當作我的左膀右臂。你會幫我的,是吧”

    安哥右手斜放在胸前,“安哥這條命,此生都是三皇子的”

    “我就知道你永遠會是我的兄弟。”

    鐵穆耳哈哈笑着,“看來當初我把你送回祖地是最正確的選擇。安哥,告訴我,現在你掌握了祖地多少力量,你知道的,我這回回來名不正言不順,我那些叔伯們不會讓我輕易接收祖地的。他們都被宋朝嚇破膽了,如果我沒有料錯,他們有些人已經在想着如何向宋朝投降,只等着宋朝派人過來了吧”

    “是的。”

    安哥咬了咬牙,有些不屑道:“他們的雄心,早已經被腐朽了。”

    鐵穆耳擡頭看向天空,“那就讓我來做這隻雄鷹,教會他們該如何再次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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