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回來之後,一直在思考那位謝先生的話。
擡眼再看泰坦尼克遊輪上的乘客們,目光已然不同。
如果那艘連名字都看不清的無名船,就是泰坦尼克遊輪。
未被船長等人探尋到的鍋爐艙中,密密麻麻的骷髏身份是誰,已經不需要猜測。
可是……
爲什麼會變成那樣呢?
夜半時分,安德魯再次出現。
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彷彿害怕自己會膽怯後悔般,語調飛快的對薩菲羅斯說:“請讓我爲你畫像吧!”
站在薩菲羅斯身旁的瑪麗高高挑起漂亮的眉毛,將視線落在安德魯的身上,掃過安德魯略顯老舊的衣褲,瑪麗輕笑一聲:“你的眼光很不錯,希望你的畫技也同樣了得。”
才發現身處角落的薩菲羅斯身側還有一個人,而且還是艾麗的家人。
安德魯頓時面紅耳赤,不知該要做出何種反應。
自從薩菲羅斯在下午茶時同他說出那些話,他就一直沒有辦法思考其他事情。
那些言語來來回回的在他腦海中飄蕩,佔據他的所有思緒。
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找到薩菲羅斯說出這句話,根本沒有注意到旁人存在。
後悔和想要逃跑的情緒,已經開始在安德魯的心中醞釀。
薩菲羅斯看了艾麗一眼,艾麗極爲識趣的找了藉口離開,姿態極爲優雅。
等到只有他們兩人後,薩菲羅斯微笑着迴應:“我很高興,你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很期待最後完成的作品。”
安德魯盯着薩菲羅斯的笑容良久,一點一點放鬆下來。
薩菲羅斯先生真的是一位非常溫柔的人。
安德魯心想,他之前怎麼會對薩菲羅斯先生抱有那些負面的心情呢?
“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安德魯保證。
之後的幾天,除了艾麗以外,安德魯也成了薩菲羅斯身後的小跟班。
不管薩菲羅斯走到哪裏,安德魯都會目不轉睛的盯着他看,整個人顯得有些呆。
而在安德魯的畫紙上,一直都只能留下薩菲羅斯的輪廓,以及斷斷續續不成線條的幾筆而已。
原本艾麗對於安德魯要給薩菲羅斯畫畫像的事情還很感興趣,但很快就感到了失望。
她甚至開始懷疑,安德魯會不會畫畫。
安德魯委屈又難過,但還是鼓起勇氣將自己的其他作品拿了出來給艾麗看。
並且極爲務實的說:“想要將薩菲羅斯先生的容貌留在紙上,真的太困難了。”
艾麗卻聯想到了更多。
即使單純的想要體現出薩菲羅斯外表的美麗,對畫家來說也不算簡單,更別說其他諸如氣質、思緒等部分。
所以她非常贊同的頷首:“我也這麼覺得。”
她摸了摸安德魯的畫,“你的畫技不錯,也有自己的風格,好好畫,你一定可以的!你可是被薩菲羅斯先生所信任的人啊!”
被愛慕的少女這麼一誇,安德魯當時就傻笑了起來。
沒過多久,安德魯和艾麗之間就變得熟識起來。
而在船上,也逐漸傳出了一些細碎的流言。
這些流言同薩菲羅斯並無干係,而是關於那天船長等人搬回來的十幾口箱子。
自那天船長等人從另外一艘船上搬了箱子回來後,全都變得神神祕祕。
被旁人問及箱子裏都是什麼,船長只說是一些日常會用的消耗品,具體並不言明。
他們將箱子放在了船長室中,聯繫要變得比平常更加緊密,好似達成了某種共識。
尤其是前往船長室的那段路,現在來回走動的人都變多了不少。
彷彿是要看守什麼東西。
船長等人這般做派,自然會惹得旁人不高興。
就連原本並不在意的貴族們,也有人產生了好奇。
到底是撈回了什麼寶貝,才能讓船長等人變得這麼緊張仔細、偷偷摸摸?
也就兩天的功夫,船上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有人說那艘無名船是一艘幽靈船,上了那艘船的船長等人,都已經被怪物迷了心智,帶回來的箱子裏裝的都是怪物;
有人說船長几人那天上無名船後都死了,回來的是船長几人的鬼魂,箱子裏裝的,是他們自己的屍體;
還有人說,其實箱子裏裝了海怪收集的寶物。
流言太多,大家討論的非常熱鬧,卻也不知到底該要相信哪一個。
薩菲羅斯去看過,那十幾口箱子裏,裝的都是滿滿的金條,船長他們只是計劃着見者有份,大家平分。
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獲得足夠多的金條,自然不想將這件事情告訴更多的人。
就連他們這些人之間,也在相互監督。
又兩日,船上有人死了。
死掉的是個下等艙乘客,偷偷潛入船長室被發現,爭執間被失手殺死。
殺了人的水手害怕到渾身發抖、不知所措。
及時出現的船長表現沉穩,將那乘客令人從船上扔進了海里。
這茫茫大海,船上死一兩個不重要的人,也也不會有人發現。
只是在接下來的時間中,船上有所行動的人一個接一個,氣氛變得越來越緊繃。
就連貴族們好似也知道了什麼消息,不再在公開場合談論被船長等人帶回來的箱子,只以眼神交流。
除了這件事情以外,船上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船艙裏的食物發生了丟竊事件,卻一直沒有找到是誰偷的。
好在丟的食物不多,大家也只是在閒聊的時候說上兩句,並未聲張。
第七日,艾麗看着安德魯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偷偷的跟薩菲羅斯說:“感覺這兩天安德魯到晚上的時候,性格會變得有些不一樣。”
第十日,總是喜歡與艾麗一同跟在薩菲羅斯身後的安德魯沒有出現。
安德魯雖然膽子很小,又很容易自卑。
卻是一個非常守時守約的人,突然消失也沒有告知因由,讓人覺得非常奇怪。
薩菲羅斯尚未說什麼,艾麗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繞着薩菲羅斯轉來轉去,終於沒有忍住:“薩菲羅斯先生,我想去看看安德魯怎麼了。”
薩菲羅斯突然道:“你這幾日,好像突然變得非常關心安德魯?先前你不總說他呆嗎?”
艾麗捧着臉笑,滿是小姑娘的害羞嬌俏:“安德魯也沒有看起來那麼呆啦~”
很明顯,不在薩菲羅斯身邊的時候,艾麗與安德魯之間的關係變得更好了。
艾麗沒有來過下等艙。
跟猶如套房別墅般的貴族上等艙不同。
下等艙位於甲板以下的部分,幾乎都是大通鋪,一個不算寬敞的房間裏,擠上十幾個人也很正常。
房間沒有窗戶,也不存在單獨的衛生間和洗浴設備。
隱隱約約間還能聞到一些不太好聞的味道。
艾麗剛走進下等艙區域沒一會就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一個個都盯着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薩菲羅斯和艾麗看。
想到安德魯每次出現,雖然衣衫老舊,卻總是乾乾淨淨,身上沒有不好聞的味道,真的已經非常用心在打理自己了。
薩菲羅斯停在安德魯的房門外敲了敲。
一個黑皮膚的少年快速將門打開一條縫,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清薩菲羅斯後放鬆了警惕。
黑人少年高興的將房門打開:“你好,薩菲羅斯先生。”
“你好,小吉姆。”
“您是來找安德魯的嗎?”
“是的。”
“安德魯今天好像生病了,一直躺在牀上休息。”
艾麗有些緊張的問:“有看醫生嗎?”
小吉姆掃了眼膚白貌美的貴族小姐艾麗,“當然女士,醫生說不用擔心,而且安德魯已經喫過藥了。”
小吉姆聳聳肩,問薩菲羅斯:“需要我將安德魯喊醒嗎?或者您有什麼需要我幫您轉達的事情?”
安德魯的房間裏是個八人鋪,但睡在裏面的人明顯不止八人。
當小吉姆和薩菲羅斯交談時,幾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在聽。
薩菲羅斯看了一眼安德魯的牀鋪。
安德魯裹着不厚的被子,將自己團成了一顆球,只有臉和頭髮露在外面。
整個人都睡得很沉。
在確定安德魯沒有事情後,薩菲羅斯搖了搖頭。
“不用將他喊醒了,安德魯沒有事情就好,感謝你們對他的照顧。”
薩菲羅斯給小吉姆留了一枚錢幣。
小吉姆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都是小意思,薩菲羅斯先生,我們跟安德魯可是室友。”
薩菲羅斯領着艾麗離開了。
艾麗有些沒精神,她準備自己獨處一會。
在跟安德魯的關係變的更好後,她放在薩菲羅斯身上的注意力也跟着減弱許多。
不再有事沒事,總喜歡跟在薩菲羅斯身後。
翌日,這一次不僅安德魯沒有出現,就連艾麗也沒來。
薩菲羅斯再一次來到下等艙中安德魯的房門外,站在門內的小吉姆撇了下嘴巴,指了指安德魯的牀位。
“安德魯昨天晚上就清醒了,然後說睡不着,自己一個人跑出去吹海風了,好像到現在都沒回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薩菲羅斯微微勾起脣角,“我知道了,謝謝你小吉姆。”
如他所料,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我在無限世界當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