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就在你身上!”神祕人直視道。
“你若真不信,可以去觀裏尋覓一番便知。”張臨塵認真道。
神祕人暗自咬牙,雙目光芒閃動,心中思考接下來該如何,見到他猶豫,張臨塵暗自疑惑:“爲何他這麼抗拒進入道觀?若這裏是他的隱居之所,爲何到現在都不進去看看,就像外人一樣,如果他願意,早該進入了,這其中定然有隱情!”
想到這裏,張臨塵心中有了計較,他決定先將此人逼退,再這麼拖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況且他也不願這樣被挾持着。在這瞬間,他雙目兇光一閃,渾身神光璀璨,拳頭上幾乎都是紅芒涌動,背後出現了一個虛影,龐大的戾氣展現無遺,他大喝一聲,用盡全力打了出去,威勢駭人。
神祕人臉上一驚,沒想到張臨塵能擁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雙目微凝,鬆開臂膀,身形暴退,遠遁於黑暗中。這使得張臨塵這一拳達到了空處,不過他此舉的目的達到了,就是脫了身,隨後他立刻轉身進入道觀中,關上大門。
見此,不遠處的黑暗,神祕人臉色一變,沒想到張臨塵會這樣做,他咬着牙,怒哼一聲,大聲道:“以爲躲在道觀裏就安然無恙了嗎?別忘了這是我的居所!”
“那你大可進來試試!”張臨塵平靜道。
“很好!我希望你別後悔!”神祕人踏空而行,徐徐向道觀逼近。
別看張臨塵語氣這麼堅定,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拿不準這次決定的正確與否,當然也只是想一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後悔,畢竟是自己的選擇。
半晌後,大門依舊十分穩固,沒有被打開,也沒有被神祕人一氣之下轟碎,張臨塵身上的光芒早已平復,四周陷入幽深的黑暗中。神祕人懸空而立,一動不動,雙眼從最開的憤怒轉爲徹骨的寒冷,就這麼幹等着。
“原來他真的有所顧忌,會是什麼呢?”
在一段時間後,神祕人還沒有進入道觀,連門都未打開,張臨塵知道他這次猜對了,但是心中又有了一個疑問,就是爲什麼此人不敢進來。他仔細回想道觀裏的一切佈置,最後他把目光轉向眼前的黑暗,這是高臺上的神像。這裏也只有神像是最醒目和獨特的了,而且那幅畫卷就是貼在其後腦部位,加上那層有些異常的灰塵,答案顯而易見了。
“你不是道觀的主人!”張臨塵高聲道。
外面風勢減小,但是依然有一些雜聲,神祕人像是離開了這裏,沒有做出迴應。
“如果我告訴你畫卷在何處,你會如何做?”張臨塵再次說道。
“放過你,找畫卷。”外面忽然傳來了聲音,非常突兀,語氣冷漠。
“那玩意到底有何作用?”張臨塵問道。
這一次,神祕人沒有說話,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爲何不進來?”
神祕人閉口不言,一語不發,非常沉穩,注視着門口一動不動。
“如此僵持也不是辦法,得找機會試探一下。”張臨塵暗想道。
他從玉佩中拿出畫卷,攥在手中,不曾打開,以防又出現什麼異動,或者被帶進血色世界中。這幅畫卷他一直沒有好好地探究一下,如今也沒有時間,畢竟外面還有一個神祕人在虎視眈眈。
嗡——
就在此時,一聲極其微弱的輕吟響起,道觀裏爆發出一股璀璨的黃色光芒,不知爲何,神像忽然全身發亮,這個石頭鑄成的老者就像活了一樣,綻放神光,越加璀璨。原本微閉的雙眼瞬間張開,一雙蒼老到極致的眼眸彷彿能看穿一切,宏大威嚴。
張臨塵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這個神像居然是活的!太不可思議了!
緊接着,神像眼中發出兩道神芒射向張臨塵手中的畫卷,帶着強大的氣息,似乎要毀滅畫卷,但張臨塵本身可能會受到波及。
他感覺手中一燙,立刻鬆手,畫卷飄在空中,兩邊攤開,亮起猩紅色光芒,邪氣四溢,抵消了那兩道神芒。他感覺到畫卷展露出一股不好的氣息,但是被神像完美的擋住了,或者說壓制住了。
神像在光芒的襯托下,宛如神明下界,非常出塵與非凡,帶着無與倫比的氣勢降臨人間,散發的光芒都讓人如沐春風。而畫卷讓他再一次感覺到了之前的血色世界,非常詭異與不詳,他甚至一度懷疑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並非一幅畫。
“前輩,前輩……”張臨塵對着復甦的神像喊了兩聲,結果毫無迴應,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動作也沒有一點變化。
“難道不是真人?只是一種異象?”張臨塵暗想。
道觀之外,夜色深沉,窗戶門縫也是漆黑無比,令人驚奇的是,屋內的燦爛光輝居然沒有照射出來,好似兩個互不交涉的世界一樣。從外面看去,道觀如舊,沒有任何改變,但是裏面卻發生了驚天變化,兩種東西在進行對峙。
神祕人望着道觀大門,眉頭越皺越深,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暗道不好,剎那間衝向門口。他剛一打開門,神像射出一道極其強大的光芒,穿過紅光,擊中他的胸口,將其打飛了出去,順便門也關上了。
見到這個場景的張臨塵心裏終於明白了此人爲何始終不願進入道觀,原來是怕這座神像。
“但早前的時候,畫卷居然貼在神像的後腦位置,爲什麼當時沒有出現如此驚異的場面?”他忽然想到了最初覆蓋在神像上有些異常的灰塵,暗道:“難道這兩者加在一起,才導致神像無法展現這種景象?”
他想要往邊緣靠一靠,結果恍然發覺,他無法動彈,就像被禁錮住了一樣,幸好符石散發的微光依舊存在。
雙方僵持着,此時畫卷周圍逐漸浮現出了一片世界,無邊的血海出現,無數屍骸在當中沉浮,血色蒼茫,滿目淒涼。神像的神光一時間竟然
張臨塵瞪大雙眼,這不就是血色世界麼,眨眼之間,血海蔓延開來,他想要躲避,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他眉頭緊鎖,思考辦法,血色大海已經壓來,瞬間而已,他體表的微光渙散,符石在他手中碎成齏粉,化成了最後一到屏障,展現在身前。
可惜,血海非凡力所能抵擋,就像一個世界緩緩襲來,任何事物都休想阻攔一絲一毫,會在絕對的力量下成爲塵埃。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讓人難以喘氣,直到他手裏出現了一個東西。
這時一塊石板,上面刻有九幅圖案,他將體內的全部靈力注入其中,往畫卷那裏全力扔去。
石板閃耀淡淡瑩光,劈開氣勢磅礴的血海,無聲無息,朝着最中心處而去,沿途一切詭異的事物都在接觸石板後的瞬間破滅。不過血海也非易於之物,消失的部分很快又出新出現,其勢未減。
就在血海接觸到他的剎那,陡然消失於無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紅色的光芒也如燭火般熄滅,只留下神像浩大的黃色光芒。
只聽見一聲輕響,原來是石板破開重重血海,直擊中央的畫卷。在打中後,畫卷收起了一切神光威能,成爲了一張在普通不過的畫,石板也掉落在地上,而張臨塵也能動彈了。
不知爲何,神像在畫卷失去抵擋能力的時候,居然沒有進一步行動,張臨塵趁機趕緊走過去,收起了石板以及畫卷。
當畫卷消失,神像也像是失去了天敵一般,斂去光芒,神威消失,成爲一尊普通的石質人像。
屋內轉瞬間暗淡下來,一切彷彿是一場夢,什麼都沒有發生,剛纔那麼龐大的力量,這座道觀居然依舊無恙。
張臨塵喘着粗氣,頭上豆大的汗水,背後已經被浸溼,剛纔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他咳嗽了幾聲,嘴角露出一行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