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篇報道幾乎都是在讚揚董舒怡勇敢、慈悲、偉大,說她沒有扼殺一個小生命,文章中也有董舒怡的自述,“一直以來,我都不是個好母親,這些年來忙於工作,都沒有好好撫養女兒,以後我會把孩子放在身邊,彌補這些年的虧欠。”
董舒怡已經把女兒姍姍還有母親接到了家裏。
看完這篇報道後,張文思氣得手都抖動了起來,“董、舒、怡,你……你……你好手段呀。”
董舒怡冷冷一笑說道:“張總,你應該感謝我。”
“我特麼還要感謝你?”
“當然了,我要是和記者說,你拿着女兒的事情威脅我,那你說,輿論會怎麼譴責你!你會被千夫所指。”
“董舒怡,你有種!”張文思咬牙切齒的離開了。
看着張文思離開的背影,董舒怡心裏特別的舒暢。
事情能如此圓滿解決都要感謝林不凡,想到林不凡的俊朗的模樣,董舒怡心裏竟然滋生出一絲愛慕。
“我瘋了吧?我比林先生大十幾歲呢。”董舒怡捂住發燙的臉頰。
在張文思背後搞小動作的事情,很快就有人透露給了張國安,張國安鬆了一口氣,好在張文思也沒能談下來。
隔了一天,報紙上刊登了一則政府的重要通告,通達大廈將成爲下一屆“杭城商貿交流會”的主辦地。
90年代交流會是很重要的。
就好像農村趕集一般,是買家和賣家最好的交流橋樑。
商貿交流會是企業向世人展現產品的絕好機會,在交流會上有國內的潛在買家,還有國外考察團。
如果產品反響好,政府還會投資幫扶。
另外,每年的交流會都是媒體報道的焦點,這等於是免費做了廣告。
如果是一開始就在通達大廈的商戶,就不需要再申請入場券。
所以,專櫃(也就是通達商城的店鋪)就顯得尤爲重要。
愛國者和華雲兩家公司,天天去盛世找董舒怡,董舒怡和業務組慎重分析對待,至今還沒有出結果。
張重八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他腆着老臉也去了盛世公司,以他的身份和資歷,算是屈就上門吧。
張重八找了董舒怡,董舒怡在辦公室接待了他。
“董總,這件事幫幫忙,我們可以多付一點專櫃的錢,或者拿出一筆錢給你們商場做建設。”張重八放下身段說道。
董舒怡爲難了,不管從哪個方面考量,輝煌都不及愛國者和華雲。
於苗苗按照董舒怡的指令,去了張旖旎的辦公室彙報張重八來了。
一聽老爺子來了。
張旖旎立馬給林不凡打了電話。
“不凡,你家老爺子親自上門來談專櫃的事情了。你看怎麼辦?要不,給老爺子留一個專櫃?”張旖旎說道。
林不凡沉思片刻後說道:“如果他不是我外公,輝煌有資格入駐通達商城嗎?”
“沒資格,愛國者和華雲兩家公司都比輝煌要好。”張旖旎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規矩來吧。”
“不太好吧?畢竟是你外公。”張旖旎遲疑的說道。
“好吧,聽你的。”
林不凡有自己的考量,按照歷史進程,輝煌旗下的愛佳電子產品,還有鍵盤學習機,都是在幾年內要被淘汰的東西,所以進不進通達大廈都是毫無意義的。
當然了,這幾年內,這些電子產品還是能獲得利益的,只不過需要馬上改革,跟上國際步伐。
上一世vcd、dvd火的時候,很多電子廠就全面投入人力物力,專做這兩樣。
聰明的商人在做了幾年後,就馬上轉型。
愚鈍的,對市場沒有判斷力的商人,最後被套牢,倉庫裏堆積了賣不掉的vcd,dvd。
董舒怡很快接到了張旖旎的內線電話。
她委婉的拒絕了張重八的請求,之後,張重八想去見見盛世集團的董事長張旖旎,但張旖旎早就料到,就讓祕書擋下了,說自己出差了。
張重八耷拉着腦袋走出了盛世集團。
晚上,半山別墅內。
張重八心事重重的喝了悶酒。
張秀月和林正東這段時間經常過來陪老爺子。
“爸,你有什麼心事呀?”張秀月於心不忍道。
“唉……”張重八重重地嘆氣,如同遲暮老牛一般,無奈、無力、悲催,看着都讓人心疼。
喝了一口酒後,張重八就把專櫃求而不得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完後,張秀月說道:“爸,就算得不到專櫃,也對輝煌沒有影響呀,你別太操心了,多保重身體。”
“你不懂,明年的商貿交流會在通達大廈舉辦,這是一次機會呀,錯過了多可惜,一直以來,我們輝煌就和愛國者、華雲兩家公司競爭,這次落於下風,對我們的業務極爲不利呀,一瀉瀉千里呀。”張重八憂心忡忡的說道。
張重八是有憂患意識的。
一旦愛國者和華雲壓過輝煌,那麼在銷售上,品牌上、人脈上都要落後,最終會影響整個公司的運轉。
回到家之後,張秀月一臉的擔憂。
林不凡剛從廚房拿了飲料出來,看到母親唉聲嘆氣,就問道:“媽,你怎麼了?”
張秀月就把事情說了一遍,“你外公那麼大年紀了,還操心公司的事情,我擔心他身體喫不消。”
“媽,不是還有兩個舅舅嗎,他們會爲外公分擔的。”林不凡壞壞地說道。
他是知道整件事情經過的。
這話就是寬慰母親。
“你兩個舅舅也談不下這筆業務呀。”
“媽,咱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可以了,外公家大業大,一個專櫃而已,影響不了大局的,我削個蘋果給你喫,這蘋果可是紅富士,我挑的都是最好的……”
翌日,張秀月擔心張重八,就和林正東、林不凡去了半山別墅。
一進門就聽到張國安和張文思在吵架。
“二弟,這件事情要不是你使陰招,惹怒了董舒怡,我們輝煌至少還有機會,都是你的錯,你讓我們錯過了絕好的機會,你是公司的罪人。”張國安心想反正自己沒有談下這筆業務,那就把髒水潑到張文思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