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海上明月客 >太師說親
    第二日,傅承舟便就和霍連修商量好了,先帶着阿憑回傅家。其餘的事情之後再說。傅承舟便和傅子衿道了別。才接着阿憑一起離開了。

    想着傅子衿剛纔什麼都不知道還滿心歡喜的模樣,傅承舟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苦澀。雖然日後傅子衿要面對的是極大的苦痛,傅承舟還是想着如今能快活一時就快活一時吧。要是現在就知道了終將離別的痛苦,那和數着日子等死有什麼分別。

    可奇怪的是,傅憑一路上也不和往常一般嬉鬧,看着有心事的模樣。

    “怎麼了,纔多大的孩子就有心事了”傅承舟還是想和平常一樣逗逗傅憑。小孩子嘛,心事不過夜,哪兒有這麼大的煩惱。誰知,傅憑也不搭理,還是有陰着臉。傅承舟只道是小孩子脾氣又犯了,估計是在霍家的時候哪裏不順心了,笑嘻嘻的摸了摸傅憑的頭,也不做聲了。

    傅葉白聽聞傅承舟回來了,歡天喜地的一把抱住了傅承舟,噙着眼淚和傅承舟訴苦:“大師兄,你以後可別走了。傅家不能沒有你啊”

    傅承舟一臉嫌棄地推開傅葉白,這涕泗橫流的要弄髒衣服了快:“怎麼了,才幾天呢,你就支撐不住了。”

    “大師兄,你是不知道,前幾日賀太師那邊來消息說,要你和霍老爺過去一趟。”傅葉白一臉小心翼翼的湊到傅承舟的耳邊說道:“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但是我聽着好像和賀燎原有關係。”

    傅承舟着實沒想通若是和賀燎原有關係,幹嘛要叫上霍老爺,就算要叫也是霍連修吧。這其中到底什麼緣故,誰也不知道。自己去霍家也沒人和自己說。

    “霍家當然不知道,這信在我手裏呢。你沒回來,我也不好就這麼告訴霍家吧。不然到時候霍家要去,你不在,也說不過去啊。”傅葉白將揣在袖子裏的心遞給傅承舟。信裏果然是指名了要傅承舟和霍煒一同前去,而且誰都不能少。

    “這就有意思了。”傅承舟雖然不知道賀太師葫蘆裏打的什麼算盤,但既然正大光明的要自己去那便去吧,也沒什麼好畏懼的。便讓傅葉白通知霍煒,後日與他一同入都城。

    “老爺,這皇奉突然要你和傅承舟一同入都,不會還是因爲不周山的事情吧。”霍夫人在一旁仔細端詳着來信。

    相比起柳蘇唸的猜忌多疑,霍煒一直都是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想這些也沒有用,就算是爲了不周山,我們也無能爲力,皇奉說的話可從來沒有變過。”

    好不容易過了一天清閒日子,傅承舟也算是得了一日的休息時間,傅憑回了房之後,也沒怎麼出來,傅承舟便和傅葉白囑咐道這幾日多留心阿憑的舉動,也許是在霍家過的不開心,回來才如此。安排妥當之後,第二日才和霍煒一同出發到了都城。

    這是傅承舟第一次來都城,之前,傅海從未帶他來過這裏。那個時候傅海還曾經說過,都城的繁華之下更多的是隱藏着的怨氣。作爲天下的起點,是太多悲劇的源頭,這裏存放了太多的痛苦,若是可以,此生不入都城是最好的選擇。

    霍煒和傅承舟入了都城之後,便直奔了皇奉所在的五十六司。五十六司原本是朝廷的刑罰重地,後來天師皇奉取代了隸司,這五十六司就成了皇奉的地盤。只不過也許是積壓了太多怨氣的緣故,這地方從外面看上去就有些陰森森的,深灰的水墨色漆牆讓原本就沒有陽光的地方顯得更加冰冷。

    二人憑着書信一路暢通無阻的帶到了一個八扇開的大門前。傅承舟內心腹誹道:果然是有錢。連門都這麼氣派。也不知道撥點錢給下面。傅家那門都破成什麼樣了。當官的心就是黑。

    那帶進來的侍衛只說道讓他們二人在這兒等着,太師一會兒就來果然沒一會兒,大門便緩緩的打開了。屋子裏一概是青灰色的韻調,就連那賀太師的朝服都是青灰色,看來這賀太師也有偏愛的東西。

    “太師。”二人齊齊的行了跪拜禮。賀太師便讓兩人賜座了。

    “這次,請你們二位來,是有件事情要和霍家人商量,但是傅賢侄如今已是少門主,那此事也應當與你知道。畢竟霍家隸屬於前門八派,說到底還是傅家的其中一脈。”

    別,我可不敢,讓他們成一脈,我是不想活了。雖然心裏這麼想,但傅承舟面上還是笑臉相迎點了點頭。

    在一旁的霍煒這才說了話:“不知太師有何事。霍家定當竭盡全力。”

    賀太師連忙擺了擺手:“不用你竭盡全力,只需要你點頭首肯就可以了。出來吧。”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傅承舟還偷偷的對着傅承舟笑了笑。這傻大個除了賀燎原也沒別人了。

    “這是賀燎原,是我皇奉的三隊隊長。兩位應該都認識吧。”

    這還能不認識賀燎原上次在霍家蹭飯都蹭了半個月。二人點了點頭。

    “可能二位還不知道,原兒算得上是我的侄兒,他過世的孃親羽西郡主,曾是我的師妹,我與她也結拜過義兄妹。如今,賀相也已經過世,原兒這些年也都是我來照顧着。如今,他也已經長大成人了,論武功論相貌論家世,都是一等一的。”

    說到這兒,傅承舟纔算聽出來點眉頭,這次賀太師喊他們二人過來還真不是爲了什麼大事,看來只是想說個親。這人選,自己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霍憐兒了,可惜這霍憐兒心思如此縝密,賀燎原如何能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傅承舟側眼觀望了一下霍老爺的態度,倒是沒什麼波瀾。

    “前幾日,無意之中才知道原兒這些年不接觸其他女子,只因爲已經對霍家的小姐一見傾心。所以,我這個做長輩的,自然也是想成人之美,原兒他自己不敢說,那我今日就幫他說了。不知道霍老爺覺得如何。”

    一旁的賀燎原雖然站的直挺挺,但是早就臉都紅到耳根子去了。傅承舟看着這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不禁有些替賀燎原覺得有些不值,如此好的青春年少怎麼就給了霍憐兒。

    賀太師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嘴上說的是說來問問霍老爺的意思,其實就想直接訂下這麼親事了。不曾想,霍煒卻說道:“這賀隊長自然是年少有爲,多少人家的姑娘都望着的翹楚,怕是憐兒配不上賀隊長。況且這終身大事,還需要看憐兒的意思。”

    這話倒是高明,沒有拒絕,反倒給霍憐兒爭取了時間。傅承舟聽得出來,賀太師自然也聽得出來,便開口道:“霍老爺不用太過謙虛,你家千金的仰慕者千百人,這我還是知道的。所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女兒的婚事要挑一挑看一看,也是在情理之中。只不過,原兒日後是要承我的衣鉢。這地位肯定是與衆不同。也算是我給霍家表的誠意,你看如何。”

    此話一出,不止是傅承舟和霍煒,就連賀燎原都沒有預料到賀太師會如此說。賀燎原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說道:“太師這我資歷尚淺,也論年紀論功力,這皇奉之中大有人在。我不敢當。”

    “你不敢當,誰敢當。我說你可以,你就可以。”賀太師一錘定音,只看霍煒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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