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傅子衿突然喊疼,叫醒了一旁熟睡中的霍連平。霍連平往旁邊一看,才發現傅子衿已經滿頭虛汗,看上去十分痛苦,捂着肚子連說話都喫力。

    “怎麼了,怎麼了。”霍連平似乎有些被嚇到了,他冷靜了一會兒,想着大約是要臨盆了,纔對傅子衿說道:“子衿,你先撐住,我現在立馬去找產婆。”

    霍連平着急的鞋子都沒有穿好就跑了出去。一路跑到了傅承舟的門口,瘋狂的敲門不顧禮儀形象便大喊道:“傅兄,傅兄,在嗎,傅兄,子衿要生了”這一聲不僅驚動了傅承舟,更是把一旁的霍連修和秦嵐翕都喊醒了,三個大男人衣衫不整的急匆匆的從房中出來,看見了霍連平一臉着急的模樣。

    “子衿要生了這麼快”傅承舟白日裏還和傅子衿嬉笑着說這孩子就是個鐵腦袋,到現在都不生,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時辰,居然就急着要出來了。

    “對,她現在特別難受,我們得趕快去找產婆,不然我怕子衿一個人堅持不下去了。”霍連平自然是擔心的,剛纔傅子衿的模樣顯然是嚇到了他。第一次遇到這樣兒的事情,霍連平一個大男人自然是手足無措的,此時此刻,秦嵐翕卻說道:“若是霍兄不介意,我可以暫時幫傅姑娘先止住疼痛,給你們去找產婆的時間,也不至於傅姑娘一直難受着。”

    霍連平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別的,只要傅子衿能夠舒服一分便是一分,趕忙點頭說道:“不介意不介意,只要秦兄能夠讓子衿稍微好受些,都沒事。”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過去,傅兄,霍兄,你們二人去尋產婆。這個點,基本上只有巷子裏的一位姓王的產婆還醒着,其他人估計都睡了,你們快快去找了來。”

    “連修,你帶着連平兄先去找產婆,我得去看着子衿。”傅承舟卻突然對霍連修說道,這意思是讓霍連修先帶着霍連平離開。

    可是霍連修哪裏不知道傅承舟的意思,又怎麼會輕易離開傅承舟的身邊,便始終不肯:“你我生死與共,你答應過我的。”

    “我知道,我沒有想什麼別的,我只是想陪着子衿,現在子衿情況難說,若是秦兄一個人去了,我覺得不一定行,他不知道情況。”傅承舟話說到這兒了,霍連修還是不肯鬆開一直握着的手,直到傅承舟輕輕的將手覆蓋在了霍連修冰冷的手背上,那雙眼睛裏閃爍着是曾經那般熟悉的眼神,霍連修纔算是慢慢的平穩了情緒,將手放開了:“我相信你,可是你也要知道若是你有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獨活。”

    “我知道。”傅承舟說完,便對秦嵐翕說道:“秦兄,我們快些吧。”四個人分頭行動之後,卻沒有人發現角落處,傅憑也在一旁偷偷聽着。

    外面這麼大的動靜,霍連平這麼響的聲音,傅憑一早就聽見了,也知道是傅承舟特地避開自己,所以纔沒有叫醒自己,可是自己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便跟着傅承舟的腳步,去向了傅子衿的房間。

    “啊”傅子衿的叫聲十分慘烈,傅承舟二人還沒有到屋子裏,就聽見了這聲音,傅承舟自然心更急了,腳步也更加快樂,急急忙忙的跑了進去,推開門,傅子衿疼的在牀上打滾,身邊的丫鬟們想按都按不住。

    “公子,傅姑娘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直如此,奴婢們想按住也按不住,又不敢使力氣,怕弄疼了姑娘。”

    秦嵐翕看着狀況有些不對,便先把下人們都遣了下去,自己取出一根銀針,直接紮在了傅子衿的頭頂穴位上,只是一下,傅子衿便安靜了不少。

    “這...這不像是尋常的分娩。”秦嵐翕一看就看出了其中有貓膩,又看見傅承舟的神情,便就知道傅承舟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又想到剛纔霍連修與傅承舟的那番話,看來傅子衿肚子裏的孩子一定不是什麼尋常人。

    “這的確不是。”傅承舟神情嚴肅的走到了傅子衿面前,看着傅子衿因爲疼痛而褶皺在一起的臉,心中不忍,才說道:“因爲霍連平的關係,所以子衿腹中的孩子並不是一般人,而是半人半獸的存在,生下來就會因爲傀儡賭王血和暗靈的混合作用,而早夭,而這孩子出生的時候也會耗盡子衿全身的精血,一屍兩命。除非有一個人心甘情願的把自己全身的骨血與其腹中的孩子相換,這樣就能救回他們母子二人,只是那孩子也得陷入沉睡之中,起碼十年纔會甦醒。”

    “竟然是如此。”秦嵐翕看着霍連修,“那現在我先試試看能不能幫傅姑娘暫且穩住心脈,傅兄,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

    傅承舟絕望的搖搖頭:“我找不到別人,子衿是我的妹妹,所以我來幫他承受這些痛苦,也是理所應當的。”傅承舟說着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彎刀匕首,那正是万俟蘭和傅葉白的遺物。

    “傅兄,你這是要幹什麼。”秦嵐翕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一隻手攔住了傅承舟,“若是你救了傅姑娘,那你怎麼辦霍連修又該怎麼辦”

    “我不會死的。”傅葉白對自己還是很自信的,他相信自己元鳳的力量,就算是到了窘境,也不會就這樣離開這裏,一定會有別的方法,“我的身體與他人不同,能夠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你讓我來吧。”

    “不行。”秦嵐翕卻說什麼也不肯讓傅承舟的手掙脫,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想到傅憑卻突然衝了進來,看着正在互相拉扯對方的秦嵐翕和傅承舟,最終把眼光放在了已經昏迷在牀上的傅子衿身上。

    “阿憑,你來這裏幹什麼”傅承舟沒想到傅憑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甚至對這一切的發生都沒有絲毫的驚奇,只是平靜的走到了傅子衿的身邊,用小手輕輕的摸了摸傅子衿的臉,將頭埋在了傅子衿的胸口,竟然開始啜泣了起來。

    “阿憑,你怎麼了。”傅承舟顯然沒有對傅憑如此的行爲有所準備,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這件事,他特地沒有告訴傅憑一個字,就是爲了讓他能夠避開這些不好的事情,可是....

    秦嵐翕這才鬆開了傅承舟的手,兩個人走向了傅憑。傅承舟想着也許傅憑心思細密,已經清楚了這些事情,一直是自己想要保護他,卻忽視了他如今已經在漸漸長大,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後只會嘻嘻哈哈的孩子了。

    誰知傅承舟剛剛靠近傅憑,傅憑一把就奪走了傅承舟手中的匕首,對着自己的心臟直接捅了下去,傅承舟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傅憑的胸口不停的涌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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