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延慶爲四大惡人之首，這些年來在江湖上腥風血雨，作惡多端。
正道人士不恥爲人，多次派出弟子長老設計絞殺，卻都能被對方逃走或者反過來將伏擊他的人反殺。
若說沒有一定的實力那是不可能的，通常像這樣有實力並且作惡江湖之人，都會被冠以惡人的稱呼。
這是個統稱，像魔道之人和邪道也都可以稱作是惡人，反而是惡人不能全部稱作是魔道和邪道。
這是一個前者包括後者的命題。
段延慶作惡江湖多年，但始終不入魔道和邪道兩門，故而帶着下面三個手下，一直以惡人的身份爲禍江湖。
作爲一個有名望的惡人，那麼有一個喜怒無常的性格就沒什麼奇怪的得了，故而面對計陌的嘲諷，一言不合便是一鐵柺打了過來。
計陌身影不動，倒是站在他身後注意他的周芷若動了起來，只在段延慶揚起鐵柺朝計陌的額頭打的時候，倚天劍怦然出鞘。
在周芷若手中，全然沒了峨眉劍法的飄逸婀娜，直直的朝着鐵柺砍了過去。劍身出鞘時帶着耀眼奪目的劍光，直接將打來的鐵柺籠罩其中。
“咔”
鐵柺與寶劍撞擊在一起的聲音，着實刺耳非凡。即便是十幾米之外的舞女都得不用雙手緊緊捂上耳朵，遮擋這刺耳般的聲音。臉上露出苦色，耳膜的痛處傳到腦海，一陣空白。
兩者的碰撞就在計陌頭頂，受到衝擊最終的當然是計陌本人。
以空氣爲傳播介質，直接貫穿到計陌腦海中，還好計陌九霄真經的內力深厚，運行起來將腦海中的不適壓下。
臉上露出一抹苦澀，擡起青蔥一般的手指揉捏一下耳朵，在揉了揉太陽穴和額頭。
“你叫什麼惡貫滿盈？乾脆叫喜怒無常算了，一言不合就動手取人性命，跟你打交道要是沒點手段連話都說不完。嘿嘿，不過我不在乎，這場賭博本來就是即興而起，若是你懶得搞着一套，直接動手搶奪我也沒有意見，只是可惜了美人莊內這麼一個氣氛濃郁的場地！”說着計陌臉上露出一絲苦惱之意，彷彿是真的可惜了他所說的這一個賭局。
周芷若原本只是單手握住倚天劍，身上真氣攢動，源源不斷的傳輸帶手臂之上，以至於纖細得手臂之上，傳出來的力道可以扭斷鋼鐵，撼動千金巨石。
然而，當劍與鐵柺接觸到的時候，才知道計陌給自己找的這個對手究竟有多麼強大。
她的劍站在鐵柺上，就像是小時候初學劍的時候，斬擊在石頭上的感覺，只是反震之力便讓手臂發麻，虎口發出的疼痛傳到心中，只得強忍下去。
周芷若不好受，那段延慶也滿是詫異之色，通過這女娃內力轉變成真氣的純度，只能是剛剛突破先天才有的樣子。然而一個剛剛突破先天之境的人，竟然攔下來他的一道攻擊？
先天分五境，一境一山海。
像女娃這種踏入先天之境的人，算是在普通人的境界上鍛鍊到了極致，踏進了另外一個更加艱難的修煉之途。
無論是佛門還是道門，都有路無止境的箴言。這句話明面上的意思說是腳下的路無止境，也有說是心中的路無止境，同樣是指修煉上的路無止境。
故而先天之境運用的力量是真氣，而先天之下運用的是內力。兩者字體簡單，但能起到的作用是差地別的，因爲真氣的神奇遠非內力可比。
同樣的，先天以後的五境也是有區別的，廣爲人知的是先天第一境是開始，也是先天最弱小的時段。
當然萬事萬物都不是絕對的，修煉途徑繁多，各種流派不可能以一個單純的境界劃分完全，那怕這個設定已經流傳了無數年。
境界越深戰力越強雖然是廣爲認可的事實，但先天一境逆襲單殺二境、三境的例子舉不勝數。
故而當週芷若出手阻攔段延慶的時候，手持鐵柺的攻擊便轉換了目標，也轉換了目的。
原本的擊殺變成了試探，試探這個剛剛踏進先天第一境的小女娃有多強？
周芷若心中的震撼是巨大的，那段延慶同樣也不小，甚至更大。
“這真的是剛剛踏進先天的小傢伙嗎？竟然能攔得住他的攻擊？”
段延慶心生忌憚，若是在荒原上遇到這樣的天才，絕對是辣手摧花，在她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摧毀她。
可當下是在三顧城，這裏的人流量在中原所有的大城中都排的進前十。
別看當下美人莊沒有外人，若他在這裏痛下殺手，先不說能不能成功擊殺，是要是結果流傳出去，還不等他回到中原，峨眉的人便先一步殺到邊境來。
這絕非戲言。
人一有顧慮就會心軟，心軟手上的力道就有分寸，那就殺不死人了。
將鐵柺收回來，眼神猛地一縮，這支撐了自己數年的鐵柺，與多少神兵利器撞擊過都不曾留下半點痕跡的鐵柺，竟然出現一個肉眼可見的的凹陷裂痕，位置正是與倚天劍撞擊過的位置。
深深看了一眼被周芷若收回劍鞘的倚天劍，有這樣一把神劍傍身，即便是不能打敗自己，也足夠在自己的鐵柺之下自保了。
“既然大家都沒了異議，那這場賭局便開始了。我想大家都不是嗜賭之人，所以我們的賭局就簡單些，猜數字如何？”計陌一點都不在意段延慶對自己的惡感。
正邪本就不兩立，這一次打不起來，早晚還是要打起來的。
白髮中年人右手一揮，原本賭桌上三顆骰子自動飛到後者手中，左右又是一點，沉木打造的木盒穩穩的落在手心之中。
“賭博玩的是心跳，不過今天我們就純粹的比拼運氣如何？”白髮中年人提議說道。
慕容複道：“願聞其詳！”
白髮中年人將玉劍放在桌上，“比拼運氣便是將骰子的點數全部交給老天來決定，在場中尋得一個普通人，隨意將骰子丟出，點數隨心而定。”
“簡單粗暴，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正合吾意。”計陌輕笑。
“哈啊，無聊，早知道就不參與了。”蕭瑟就差趴在桌子上沉睡過去了，點頭哈欠連天。
一邊冥侯不爲所動，彷彿坐在賭桌上的不是他一樣，對於其他四人的所作所爲一點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