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們只是來接你回家的，那爲什麼你又不願意隨他們迴天外天？說起來那裏纔算是你的家啊。”雷無桀聳了聳肩膀，無心的做法讓他想不明白。
被問到的無心則是苦笑，像他這樣的人哪裏還有什麼家？這個字所代表的含義離他太遙遠了。無論是天外天也好，寒山寺也罷，對他這個孤兒來說都不過是一個居所罷了。只不過前者有葉鼎之，後者有忘憂大師陪伴，現在他們都已經離世了。
若是真的要說他的家在哪裏的話，記憶中應該是在西湖吧，記得當年他就是在那裏出生的。
“行了，這些事以後在討論也不遲，當務之急是你想前往于闐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目標應該是想去大梵音寺，那裏是西域三十二佛國的聖地，大能高僧數不勝數，九龍寺的大覺雖是高僧但生性霸道，曾經連忘憂大師也不被放在心上，大梵音寺裏講經悟禪的和尚更攔不住他，也不會去攔。到時候免不了要與他開戰，你有把握應對他的本相羅漢陣嗎？”九龍寺在邊境，背靠着西域三十二佛國，大梵音寺雖然有名，但寺中多是修佛理的高僧。
若是此行爲論佛，大梵音寺隨便一個和尚就能敗盡外來的人，可他們這是要去打架的。
“這是我的劫，我……”
“你打的過流沙嗎？”
“我……”
“你打的過羅網嗎？”
“你……”
“你打的過錦衣衛嗎？”
“……”
“你打的過雪月城嗎？你的劫？我還以爲你跟在忘憂大師身邊早已經看透了這天下的本質了，沒想到還是這麼天真的一個孩子。”計陌憤恨的說道。
無心：“……”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蕭瑟巴不得兩人繼續鬧下去，那他就有好戲看了，不過角落裏一張不知存在了多久的蛛網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因那一句，天羅地網，無處不在。
雖然不想承認，但就像計陌說的那樣，無心應付不了。
“這不是你的劫，是整個天外天的劫難，如果你想保留下來那些你認爲珍貴的東西，就要有打破僵局的準備。”蕭瑟說道。
“我……的確應付不了。”儘管不願承認，但這是事實。
或許是打擊的夠多了，也該給他點信心了，計陌正正神色說道：“其實也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糟糕，這些組織雖然強大但好在都是霸道的主，無論是流沙還是羅網亦或者是錦衣衛都不願意讓這三十二門祕術落到外人手裏，更何況還有雪月城在呢，我估計此刻雪月城三位中至少已經出動了一位，那就不缺少決定一切的人了。不過……”
“你在擔心什麼？”蕭瑟好奇問道。
“就怕某些人不講規矩，到時候直接派出大軍壓境，要知道這邊境乃至整個西域可是那位慶親王的主場。”
……
大梵音寺
“這就是于闐國的國寺，你看這些僧人怎麼都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有這些，盤膝坐在地上若是面前在放一個破碗，與江南行乞的乞丐就一模一樣了。”一襲紅衣的雷無桀眼看着面前這些穿着破破爛爛僧衣的僧人，隨意選擇一塊平地，而後靜靜停留座下，或是盤膝而坐雙手兜合。
或是躺在地上，做出各種各樣的奇怪的動作。
“慎言了雷無桀，大梵音寺貴爲于闐國國寺，這裏的僧人與中原不同他們講究苦行，衣服不能穿暖，飯食不能喫飽，只有深刻的苦行，才能修成正果。故而這裏的僧人終年都是這副貧窮的模樣，而不是因爲你想象中的沒錢纔會這樣的。不但如此，你再去看這些寺廟，哪一間又不是破破爛爛的，莫說不能與中原那些金碧輝煌的寺廟相比，就是尋常百姓家也不會這般破落。”蕭瑟道出西域佛國的現狀，心中也有一些詫異，曾經聽說過西域中有佛寺休苦行法，沒想到竟然苦行到了這種地步。
或許他們現在的樣子才更符合當權者心中的樣子吧，只求唸佛誦經，雖然不事生產，但消耗也不多。
只不過這些佛寺聚集了大量的信仰，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稍有差池便會釀成禍國的戰事。
“走吧，大梵音寺已經離得不遠了，我們去見一個“前輩”。”計陌語氣變得奇怪了起來。
蕭瑟挺直身子，到了于闐國以後跟邊境完全是兩個天氣，這裏天氣炎熱，到處都是衣不遮體的行人，那一身狐裘太珍貴，蕭瑟不忍賤賣，只能強忍着炎熱穿在身上，“前輩？這大梵音寺中還有你們認識的人存在？”
“當然認識，不光認識我們還有仇怨要算！”無心眼眸中出現妖異的金光，看着遠處酒肆中大口飲酒的和尚，冷聲說道。
“仇怨。”
蕭瑟也不在說話了，跟無心扯上仇怨的事都要追溯到十二年前了，說起來也只有葉鼎之的死亡事件了。
“靈均，那和尚現在到哪裏了？”到處都是破敗的于闐國之內突然出現一架華麗的轎子，不少人都被這轎子的華麗所吸引，尤其是轎子頂上的金頂鋪設有一隻展翅欲飛的大鳥，更加引人注目。
轎子四方有四個身強體壯的力士擡着，穩穩的行走在破敗但整潔的道路上，一點波瀾都沒有蕩起。
溫和卻又有些尖銳冷厲的說話聲從轎子中響起，單憑這聲音分不出裏面的人是男是女，只是一聲之後不在說話，只等待着外面人的迴應。
“果然不出師傅所料，那和尚昨日就從美人莊內逃了出來，路上還與西域兩個最大的馬賊團碰了面，不過這些依然不能困住他，算算時間估計也快到于闐國了。”站在轎子兩邊，有兩道年輕的身影，身着單色長袍面如冠玉身材消瘦，腰間各掛有一把華麗的長劍，身體上若有若無的內力傳出，每一位都是將要破開先天大關的年輕高手。
“看來雪月城三尊還是晚到了一步，不然的話那和尚絕對逃脫不掉，不過這也是我來此的意思，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有意思的消息沒有？”轎子中的人好像一開始就很自信這些人拿不住那和尚，所以在聽到和尚逃脫的消息時，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意外，反而有一股自信的笑意流出。
“根據我們傳回來的消息，在三顧城出現了不少面生的人，他們初到三顧城，包括白髮仙在內有四位先天高手就在美人莊爆發大戰。之後那和尚破棺而出，在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了兩個人，一個是狐裘藍衣，一個紅衣少年，還有……”靈均說着聲音漸漸消失，變得有些遲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