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尹若眯了眯眼眸,一時間已經分不清是套路還是真心,緩緩踮起腳尖在離顧城淵面部只有一指距離的位置停下,揚起一道明媚而純真的笑容,撞進他墨紫色的瞳仁中,映出絕美的面龐:“王爺,你覺得小七好看嗎”宣尹若的眸中像是裝滿了萬千繁星,而顧城淵此刻就落入這繁星之中,在她的瞳孔中勾勒出最原始的色彩。宣尹若可以清楚地看到顧城淵喉結滾動了一下,兩下眼眸幽深到一望進去就像是會隨他墮入深淵一樣,兩人的呼吸交錯,宣尹若連心神都停止了半拍,恍然覺得,自己要勾引這個男人實在是一件愚蠢的決定。她需要用更大的力氣來抵抗這個男人無意間的誘惑。這時間不過只有一瞬,二人的思緒卻已過萬千,顧城淵只頓了一瞬便退開了步伐,尚能保持穩定自若,垂眸看着宣尹若的裙衫,聲線低緩:“穿好了。”宣尹若撅起嘴,不依不撓地又湊近了幾分:“王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小七好看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皓齒,如清水芙蓉。這姿色整個嵐州也找不出能與其比肩。顧城淵神色動了動,很冷靜地轉過了眼眸,默了一瞬才凝聲緩道:“一副皮囊而已,有何好看之分”少女愣了愣,有些失落地低下頭來,小聲應了一聲,而後又似想到什麼,輕輕蠕動着脣,試探着問出聲來:“那王爺喜歡小七嗎”顧城淵薄脣緊緊抿着,像是不打算作答,側過身朝着門外走去,卻在走到玄關出頓了下腳步,耳邊傳來了他清晰的回答:“尚可。”在宣尹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踏出了殿門。宣尹若思緒在這個關頭似乎變得有些遲鈍了,仔細思索着顧城淵留下的兩個字眼,再加上他說這句話時並沒有什麼起伏的語調,一時間有些分不太清楚了,她這算是勾搭成功了嗎沒過多久,顧城淵就又折了回來,說是帶她去行宮外轉一圈。行宮外的巨大空地上,已經在擺起了擂臺,洛飛翼慵懶地坐在擂臺前方的太妃椅上,神色自在地喫着下人剝好的葡萄。洛飛翼率先看到出來的顧城淵,嘴角輕蔑的一笑,正欲開口,卻在看到他身後跟着的女子時眸光猛地一頓。一身精緻的雪藍色裙衫,腰間束帶襯出盈盈一握的身形,白皙豔絕的面容,細長的脖頸間帶着的項鍊更是恰到好處的點綴,晶亮的水眸好奇地四處張揚着,滿臉的單純清澈,讓人只一看就再移不開眼。這女子,就是昨夜的那個宮女不過是換了一套衣服,將頭髮挽了起來,卻給人一種截然不同的高貴氣勢。這個女子,與他所見過的北梁所有女人都不同。洛飛翼眼眸微眯,若說白天他提出比試只是爲了挫一挫顧城淵的銳氣,那麼當他在看到這個女人的一剎那,他就決定他一定要把她帶回北梁洛飛翼站起身來,拂了拂身上雍貴的錦袍,踱步來到了二人的面前,難得揚起幾分優雅和煦的笑容,“聽聞王爺身體不適,不過現在看王爺的氣色,倒是比本宮想象的要好多了。”洛飛翼話雖對着顧城淵說,眼神卻一直望着他身旁的宣尹若,宣尹若也察覺到了洛飛翼毫不掩飾的露骨眼神,有些害怕地扯了扯顧城淵的衣襬。顧城淵往前走了一步,高大挺拔的身姿將宣尹若嬌小的身軀盡數遮住,這才擡眸冷淡地看向洛飛翼,周遭的氣勢絲毫不處弱勢,“聽聞王爺要以祁文國的永安郡主做賭注,本王若再不出面,整個祁文國怕不是都要被你收入囊中了”顧城淵冷冽的聲音清楚地響徹在整個行宮外,擂臺外坐着的幾名小國使臣聞言皆是停下了動作,齊刷刷地看了過來。洛飛翼亦皺起了眉,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永安郡主”宣尹若也沒想到顧城淵會當着各國使臣的面直接說出她的身份,一時有些錯愕。這樣一來,她郡主的身份便是等同於向各國告昭,日後想要輕易變動都沒那麼容易了。好巧不巧,顧城燁剛好出來聽到了顧城淵的告昭,眼中劃過一絲凌厲,直接冷聲開口,“本王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祁文國多了位我連面都沒見過的郡主。”顧城淵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皇兄可記得二皇兄薨逝前曾留下一女”顧城燁眯了眯眸,仔細思索了起來:“她不是出生一個月便夭折了嗎”“皇兄記錯了,當年她並不是夭折,而是患了重病,本王命人安排她在別處養病。不久前纔將她接回來。”說着從袖口掏出一枚做工精細的玉牌,上面刻着的正是顧琪若三字:“這是當年父皇親自所賜的玉牌,皇兄可還記得”宣尹若聽着顧城淵的一番解釋,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這按輩分來說,她豈不是要喊顧城淵一聲皇叔“”她突然有些後悔做這個郡主了。反觀顧城燁,則是滿臉的質疑,開什麼玩笑,當年他這個侄女的後事還是他一手操辦,怎麼可能死而復生這顧城淵擺明了睜眼說瞎話,這刻有其身份的玉牌也實在太好造假不過,根本沒有說服力。可他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反駁,畢竟當年他也沒有把那棺材打開看看裏面是不是真的躺了屍體。顧城淵輕瞥了顧城燁一眼,清雋的面容多了幾分嘲諷,帶着壓迫的聲音緩緩響起:“皇兄想起來了嗎”想起來個屁。顧城燁正欲反駁,就對上了顧城淵那寒涼刺骨的眼神,充滿着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下意識心下一顫,莫名升起幾分懼意。怎麼回事他怕什麼面前這個人是他弟弟,還能衆目睽睽之下真殺了自己不成心裏雖這麼想,嘴邊的話卻變成了“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算了,他最近元氣大傷,羽翼未豐,不宜與顧城淵對抗。暫時先避其鋒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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