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微雪站在門外,看着這平平無奇的宅院,愣了愣,忍不住側眸問道:“這是”
邵雲神色冷峻,答:“這裏很安全,皇上的人馬也搜不到,你就在這裏待着,我送你進去。”
邵雲說罷就直接跨步走進了府苑,玉微雪神色頓了頓,有些遲疑,但還是隨他一同進去。
邵雲顯然對此地十分熟悉,繞過前院穿過小路徑自將她帶到了一個房間,推開門,淡淡道:“這幾日你就待在這裏,一日三餐自會有人送達,若是有什麼需求也可以尋這裏的下人。”
玉微雪擡眸往屋內看了一眼,很明顯提前打掃過,乾淨整齊的桌椅牀鋪一應俱全,雖然簡單但住人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只是
玉微雪垂眸,掩住了眼底的幾分譏寒,她凝聲問:“你是想把我關在這裏等攝政王回來審問嗎”
邵雲瞳孔一震,扶着門把手的指尖也漸漸用力,面色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若是玉昭儀當真問心無愧,又何必怕審”
“邵統領。”玉微雪擡頭,眼底已隱隱泛起淚花,“在你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還是說你覺得我從頭到尾對你就只是利用而已”
“我沒有這個意思。”邵雲側過頭,一時間竟不敢去看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但餘光還是不可避免掃到了她左臂被包紮的傷口。
他眼眸一暗,放低了聲音,又好似在安慰:“你先進去吧,如果你真的清白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玉微雪卻好像並不滿足於此,她緩緩勾脣:“有些事情,你若是當真懷疑,直接來問我就好了。”
她忽地又自嘲似地笑了笑:“何必麻煩你們王爺”
邵雲微微蹙眉,一時竟不太能理解她這句話的含義。
他正想細問,玉微雪就已經跨進了門口的臺階,單手倚在門邊,道:“進來吧,你有什麼疑惑,我都會老老實實爲你解答。”
邵雲心下涌起一抹不好的預感,但玉微雪的話又分明是帶着祕密的,她的語氣和神情又全然在表明她那些祕密只會同他一人分享。
他眼眸沉了沉,終是擡步走了進去。
門被合上,玉微雪轉過身,神色超乎尋常的平靜,眼眶還有一圈紅印,她擡腳往邵雲靠近了一步。
邵雲眉頭一皺,下意識後退,而玉微雪便緊跟着又往前一步,直至將他逼到牆邊的座椅上。
邵雲被迫靠在了坐榻,他看着玉微雪平靜的面容,不知怎麼心下竟有些慌張,胸口逐漸起伏:“你”
話音被淹沒在溫潤柔軟的觸感之中,邵雲睜大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容,和脣邊清甜的觸感,身體像是軟化了一般竟無法動彈。
一瞬間他的眼中涌過很多情緒,勉強擡起右手緊緊扣住了玉微雪的胳膊,他甚至能感受到傷口處被崩開的陣陣熱流,而玉微雪卻仍舊一臉冷色像是不受任何影響。
邵雲終是支撐不住,手漸漸垂落下去,眼睛也緩緩閉闔。
玉微雪亦是閉上了眼,一滴清淚自眼眶中滑落,浸潤在了二人相依偎的脣瓣上。
而後眼中騰起一抹強烈的恨意,她在異國他鄉長留兩年之久,等的便是今天,顧城淵身敗名裂衆叛親離之時
此時,嵐州城外。
兩輛做工精美的豪華馬車從官道上緩緩駛來,穩穩地停在了偌大的城門口。
一隻精美的華靴踩在地上,做工精良的白色長袍下,是挺拔的身姿,再往上便是一張人神共憤的臉,清雋冷淡,與生俱來的矜貴和超於世俗的涼寡,只一瞬便吸去了周遭所有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城門的一衆守衛。
衆人皆是一驚,連手中的長槍差點都沒拿穩:“攝攝攝政王”
他們這位在嵐州消失匿跡了一個月的攝政王,已經現在在城裏風聲傳言不斷的攝政王終於捨得回來了
衆人這才注意到,顧城淵身後另一輛馬車上,也緩緩走下來一人,那人一身張揚寬大的錦袍,看起來面容甚是懶散,狹長的鳳眼微眯,掃過輝煌霸氣的城門口,上前湊近顧城淵一步,懶懶道:“這就是嵐州”
他兩隻手撐在一起,顯得有些放蕩不羈,又似乎與這充滿着權力與慾望的城池格格不入,這裏到底是深淵還是救贖誰也不知。
莫玄慢吞吞的從後面跟了出來,點了點頭:“顯而易見,是的。”
夏忻挑眉,頗爲讚賞地開口:“真不錯。”
很快有侍衛前來,在顧城淵伏低行禮:“屬下等恭迎攝政王迴歸。”
顧城淵神情不變,聲線淡漠:“起來吧。”
爲首的侍衛接着開口:“皇上有旨,王爺若是回來了就第一時間回宮,他有要事同您相商。”
顧城淵斂眸,微芒自眼底閃過,不過瞬間就已消失,他擡起頭,神色淡漠:“知道了。”
話音剛落,從他的懷中突兀的冒出來一隻小小的腦袋,瞪着大大的綠眸甚是機靈的掃了一眼周圍,而後舒坦地伸了個懶腰,從他胳膊上一躍而下,邁着優雅的步子停在了莫玄的身前。
莫玄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顧城淵,見他面色沒有明顯的不悅,這才鬆了口氣,彎身將小東西抱了起來。
“”
一衆守衛眼都呆了,這就是那個傳聞攝政王十分寵愛的那隻貓
乖乖,能從攝政王懷裏鑽出來,果然不同凡響。
顧城淵垂眸看着莫玄懷中的小東西,眸光柔了下來:“我很快回來,你跟夏忻一道在王府等我。”
宣尹若露出滴溜溜的大眼睛,輕輕眨了眨,在那羣守衛看不到的角度,緩緩點了點頭。
她當然要待在王府,因爲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只有在王府才能完成。
宣尹若擡眸,和莫玄的眼神剛好撞到了一起,莫玄頓時會意,彎着腰朝古城鎮鞠了一躬:“放心吧王爺,我一定會照顧好宣小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