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深圳的青蔥歲月 >第64章 冷暖自知 人相逢一笑還成泣
    正在點歌機旁邊鼓弄的傢伙叫程知白,這小子是山西太原人。還記得第一天報到,我和大秋正在宿舍忙着整理行李,忽然聽到敲門聲,回頭一看,門口站着一人,1米78左右,頭戴着一頂牛仔帽,鼻樑上架着一副幾乎蓋住了整張臉的墨鏡,上身穿着一件綢緞的花襯衫,光滑亮麗,下身穿着一條卡其色的牛仔七分褲,腳上蹬着一雙耐克運動鞋,腰間別着一個隨身聽,耳朵裏插着耳機,在那裏搖頭晃腦。

    我們倆很是驚訝,心想這是誰啊是高年級的前輩,還是哪位同學的家長,要麼就是隔壁的富家子弟來體察民情了還沒有等我們開口,他不慌不忙問了一句,你們倆是住這裏的吧

    我們停下手中的活,衝着他點了點頭,他手一招,示意我倆過來。我們不明白他要怎樣啊,便跟着他來到了宿舍門口,他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幾大件行李,嘴巴一翹,奧,這個意思啊。

    我和大球倆人一起動手,連拉帶扛的把這一大堆行李給弄到了宿舍。他倒好,不慌不忙的跟着進了宿舍,東瞅瞅,西看看,搖搖這張牀,試試那個櫃子,一副傲視羣雄,睨視天下的神情。一問,才知道,他也是學生,那你特麼裝什麼大尾巴狼啊,找人幫忙就說一聲唄,何必如此呢。

    第一學期,整個宿舍裏就數他最活躍,在他眼裏,我們都是土包子,他一天到晚在我們面前人五人六,打遊戲,看錄像,玩音樂,無所不能。我和大秋這農村來的小子,怎麼看都覺得他確實是個角,說不佩服那是假的,自然心理上也就高看了他一眼,可是沒想到這傢伙蹬鼻子上臉,後來那個叫作啊。

    第一學期還沒有結束,他就慢慢的露出了原形,整個宿舍幾乎沒有人喜歡他。同在一個宿舍,喫穿住行,每天都在一起,很快大家就發現了這小子啊,實在是不地道,自私自利,心口不一,平時嘴裏說的那一個叫義氣滿滿,坦蕩無私,其實呢,背後卻是一肚子的虛僞狡猾,充滿了算計,標準的一幅尖酸刻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的那種。

    從大一開始,大秋啊,就喜歡上了隔壁班的一個女孩,叫辛芳芳,個頭足有1米68,身材很棒,大秋啊,對她那叫一個魂牽夢繞啊。每天在宿舍裏都要念叨上幾句,不是“我們家芳芳這xx”,就是“我們家芳芳那xx”,爲此,他一直在蓄勢待發,準備找個合適的機會去表白,這也是我們宿舍人人皆知的事了。

    而程知白呢,對辛芳芳嗤之以鼻,好像人家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不是他的菜,每次只要大秋提起辛芳芳,他就說人家這不好,那不好,什麼臉太大,屁股太平,還有什麼臉上有幾個雀斑啥的,最後還不顧大秋的多次強烈抗議,硬是給人家辛芳芳取了個“奶牛”的綽號。

    有一次,就是強子替他哥哥去石家莊考試那次,強子和程知白是學院合唱團的,晚上要上臺的,無奈,強子只有讓我幫忙去頂替他,呵呵呵。雖然只是跑個龍套,裝腔作勢一番,可是既然答應了人家,總不能給人家搞砸了,這不是咱的做事風格啊。

    於是,我抓緊時間,臨時抱佛腳,正在後臺練習歌曲呢。程知白忽然顛顛的跑了過來,神祕的貼着我的耳朵說,剛剛他去更衣室拿衣服,湊巧發現女生們正在換衣服,而辛芳芳則被他看了夠。

    看着這小子的那個猥瑣樣,我忍不住照背上就給了他一拳,靠,啥玩意啊,朋友妻不可侮,雖然大秋還沒有進攻呢,可是人家已經鎖定目標了啊,你怎麼能這個樣子呢,忒不講究了啊。如果只是他自己暗地裏意淫倒也罷了,沒想到回到宿舍後,他是逮着誰就給誰說,搞得大秋火冒三丈,可是沒有想到,更惡劣的事還在後面呢。

    三年磨一劍,大三的時候,大秋終於準備妥當,想表白的時候,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程知白竟然提前偷偷的下手了,居然還愣是把辛芳芳給泡到手了,這一下子真的把大秋給氣壞了,有特麼這麼做兄弟的嘛,什麼玩意啊,他發誓再也不理這個傢伙了,而且他說到做到,即使十數年後,在同學聚會上,大秋還是氣憤難平

    就是上面說的2004年強子女兒出生那次,本來我已經訂好了酒店,可是強子一定要讓我住在他家裏,說好久不見,弟兄幾個好好喝點。盛情難卻,他又叫來了剛到上海沒有多久的程知白,大家一頓狂喝,由於我第二天一早要去金茂拜訪客人,接着還要趕車去湖州,再加上強子家小孩太小了,住他家裏不大方便,能少給人家添麻煩就儘量少添麻煩。可是最後還是拗不過強子,所以和強子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後,便趕忙衝了涼,準備上牀睡覺。

    程知白今天也不回去了,強子家兩室一廳,我倆住在書房。沒有想到,這小子精神好的很,不睡覺,也不洗澡,就坐在那裏打遊戲。可是打就打了,他耳機也不帶,嘴裏還一直嘰哩哇啦,鍵盤聲“邦邦邦邦”的敲了一夜,害得我一刻都沒有睡着。真想起來熊他幾句,後來一想還是算了,這麼大的人了,還這個鳥樣子,只考慮自己,從不顧及他人,真不明白辛芳芳跟了這樣的貨,日子是怎麼過的,懶得理他,隨他去吧。

    上學時候,程知白穿着,打扮都很時髦的,緊跟潮流,像個公子哥一樣,我們都以爲他家庭條件肯定不錯,最起碼也是個中產,後來才知道他父母也就是工廠的普通工人,條件一般,他是獨子,所以無論他提什麼要求都儘可能的可着他而已。

    後來他還真的和辛芳芳結了婚,奇怪的是沒有讓她去上班,難道是怕被人橫刀奪愛,還是怕自己看不住呵呵呵,真搞不明白,那個年代的一個本科大學生,竟然不去上班,安心做起了家庭婦女,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直到現在兩口子帶着孩子還在上海漂着呢,一家三口靠着程知白的工資生活,沒有買房子,時至今日,估計不中彩票的話,也很難買得起了吧

    還有姚深,那晚你喝的最多,喝進了酒,醉了的卻是心,情真的話語讓我們都心頭暖暖的,何其有幸能成爲同學,能夠同窗共讀,是我們的緣分,不管距離是遠是近,友誼或濃或淡,我們都會珍惜那段共同走過的歲月,珍惜我麼們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

    姚深是永城礦務局子弟,我們校領導裏河南人很多,聽說他能考進來,家裏面是做了工作的。本以爲他是河南人,後來才知道,其實嚴格上算起來,他不是的,因爲他爸爸是連雲港人,七十年代招調到永城礦務局的,也就說姚深在永城的親戚都是他媽媽這邊的親戚。這哥們,高大威猛,英姿勃勃,爲人義氣,雖然平時也喜歡吹點小牛x,可是這又算得了什麼呢,這不過是每一個男人的都有的通病啊

    他高中時候談了一個女朋友,在南京曉莊學院上學,那時候正值青春熾熱的時期,每個週末他必去南京。好喫的,好用的,帶上一大包,到了人家宿舍忙着做着做那,聽說最厲害的時候他一次提上六個熱水瓶去裝水,絕對是個二十四孝男朋友啊但是後來還是沒有逃脫異地戀的最終結局,他沉悶了一段時間,還被我們調侃說,你再也不用爲鐵路系統做貢獻了。

    不過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大四最後一學期他迅速的和李冠搞到了一起,而且畢業後立馬結婚生子了,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啊。可是之前李冠和隔壁班的一個綽號“流氓魚”的傢伙同居的事,他是知道的啊,而且當時還很鄙夷呢。

    現在他竟然坦然的接受了這一切,這隻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啊。他現在經營着一家銷售桑拿設備的外貿公司,日子過得倒也滋潤,唯一不如意的是10年前,也不知道是咋的,一夜之間,忽然開始掉頭髮了,而且是大把大把的掉,很快就禿頭了,以前玉樹臨風,長髮飄逸的他現在也只能搞搞地方支援中央了,呵呵呵。

    對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我和大秋從外面回來,看到他坐在宿舍的牀上,大秋過去拍了他一下,問他借個東西,結果沒有想到那個人說,你是找姚深吧

    靠,鬧了大笑話了,原來這個人不是姚深,居然是他的舅舅,乖乖,這爺倆長的太像了,個頭,髮型,連動作都幾乎一模一樣,我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竟然都沒有分辨出來,呵呵呵,也夠丟人的了,原來是他舅舅到彭城出差,順便來看他的。

    在過去的四年裏,在大學的時候,因爲每天都朝夕相處,每天都在一起,所以並沒有感覺出對方的珍貴,直到畢業以後分開了,才發現對方在自己的生命中佔據瞭如此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工作以後,你會發現大部分的同事之間的感情都是有利益牽扯的,這時候才愈發的懷念當初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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