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深圳的青蔥歲月 >第108章 見諸同事 初見偉傑忽變天
    張梅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對我說,公司的跟單人員和驗貨人員都去工廠了,這個點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呢。一般情況下,他們要到四五點鐘左右纔會陸陸續續的回來,現在只有繪圖人員,雕塑人員和我們幾個人在辦公室。

    說着走到了一扇門前,上面掛着“draingroom”的牌子。張梅推開門,裏面坐了三個男的,張梅擡起手“咚咚”敲了一下門,看到他們擡起了頭,便向他們介紹道,大家好,這是新來的同事阿瑟。

    靠近外面的兩個人向我點了下頭表示致意,坐在裏面的一個看了我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又低下了頭,繼續忙手中的活了。看到他們一點都不熱情,我雖然心裏有點小失落,不過又一想,無所謂,咱不計較這些,以後打招呼的機會多着呢再說了,咱剛來公司,初次相見,人家又都正在工作,還能讓人家多熱情啊難不成非得站起身,跑過來擁抱一下才能表示人家的心意嗎

    其實,咱的突然到來,已經打擾了人家的正常工作,應該是咱有點不好意思纔對。所以我連忙笑着點頭,說了句“您好”以表謝意,然後輕輕的關上門,跟着張梅繼續往裏走。

    沒走兩步,就到了另外一間,這兩間房子都是東西朝向,門挨着門,上方掛着“sculptureroom”牌子,這“sculpture”啥意思,我一時半會竟然想不起來了,之前記得好像在某部電影裏看過這個詞啊,讀咱也會讀,可是就不知道什麼意思啊。

    推開房門,首先看到的是房間的中心空位那裏赫然擺着一排六米多長,兩米多寬,兩米多高的金屬貨架,架子上擺滿了很多千奇百怪的雕塑產品,有樹根,樹葉,樹枝等,還有大象,小熊,鹿等,還有水晶球,小別墅,燈臺等,有的是深褐色的,有的是純白色的,雜亂無章,但是琳琅滿目,煞是好看。

    在貨架的兩邊各擺有兩張桌子,透過貨架,隱約可以看到除了門口的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似的人外,裏面的兩個牆角還分別有一個人,桌子上的檯燈亮着,他們的桌子不像是辦公桌,倒像是擀麪條的案板。案板上擺放着刀子,竹批子,一堆各種顏色的泥巴等。

    在他們面前的牆上掛着好多副圖紙,都是素描的,這個我懂,之前,我還跟同學學過一段時間呢。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幹啥用的,可是遠遠的可以看到這和之前成賢公司的那些產品圖紙類似,上面密密麻麻的還標註滿了很多數字,應該都是產品的規格標準吧,另外還用大頭釘釘了一些彩色或者黑白的照片,有側面照,有正面照,還有背面照等等。

    門口的這個雞窩頭正低着頭,手裏拿着一根竹批子,在小心的削切着桌子上的一塊看不出什麼輪廓的白色泥巴,每削下來一點,接着又摔打一下,再接着抹平,添補等。

    靠,這不是在玩泥巴嗎誰小時候沒有玩過泥巴啊怎麼,難道這也是工作而且還是這加拿大公司的一份正兒八經的工作我心裏驚訝極了,可是很快我就明白過來了,這是雕塑。

    對的,沒有錯,這就是雕塑,門口的牌子上的“sculptureroom”,就是雕塑的意思啊雖然表面看,這就是玩泥巴,那隻能說明咱啊,沒有藝術細胞,是俗人啊,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藝術啊,是貨真價實的技術活啊,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轉的,在雕塑這一行出了多少大師級的人物啊。

    雕塑,作爲人類最古老的藝術形式之一,積澱着歷史的重量和體量,支撐起遠古先民的精神空間,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塑藝術是西方藝術史上最輝煌的一頁。雖然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可是米開朗基羅,作爲文藝復興的巨匠,以他超越時空的宏偉大作,在生前和後世都造成了無與論比的巨大影響。

    他經歷了人生坎坷和世態炎涼,但是他一生所留下的作品都帶有戲劇般的效果、磅礴的氣勢和人類的悲壯,他是文藝復興時期雕塑藝術最高峯的代表。像什麼“大衛”“大洪水”“羅摩西”等等,都是人類的瑰寶啊。

    他們都在專心致志的忙着呢,直到張梅咳嗽了一聲,門口的這個人才擡起了頭,我這纔看清他滿臉的絡腮鬍子,實際年齡我也看不出來,他用手肘向上扶了扶已經幾乎快要掉下來的眼鏡,衝着我點了一下頭,就又忙起了手中的活了。趁着他轉頭的空隙,我看到了他手中一個小熊的雛形已經初現了,現在應該是要做細節修正了吧。

    繼續往裏走,盡頭處有一間辦公室,門關着,上面掛着“總經理室”的牌子。張梅說,這是總經理的辦公室,他是個美國人,叫mel,一般每隔兩個月纔會來大陸一次,這個月初纔回美國的,下次要來的話估計要等到11月份了。

    聽到張梅這麼講,我的心裏竟然不由得暗暗鬆了一口氣,爲什麼呢怕啊,怕現在就直接面對美國人啊,還不是因爲我現在啥都不懂,所以才真的很害怕啊。萬一總經理現在就在深圳公司,我真的能應付的來嗎不過人家張梅剛剛不是說了嘛,總經理纔剛回去美國不久,也就是說最少還有45天的時間給我。這就好,我相信自己一定在這段時間裏,在總經理回來之前,成爲一個合格的跟單員,而且是必須的。

    總經理的門的右邊,按照原來的格局設計,應該是一個小客廳,還有一個小陽臺。現在在客廳門口位置安裝了一個磨砂玻璃推拉門,張梅輕輕敲了一下,沒等裏面迴音,就隨手往右一拉。門開了,正對着門的是一張桌子,桌子後面的轉椅上坐着一個人,頭靠在椅背上,發出輕微的鼾聲,怪不得剛纔沒有人應我,原來都在睡覺啊

    張梅毫不客氣的走上前去,用手掌拍了拍桌面,喊了一聲“偉傑“,那位先生“啊”了一聲,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後“噌”的一下子猛的站了起來,嚇了我一跳,估計他一睜眼看到面前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他還不認識,肯定也嚇了他一跳。

    只見他有五十多歲,大大圓圓的臉,微卷的頭髮,眯眯的小眼睛,白皙鬆垮的皮膚,稀稀疏疏的胡茬,他頭往前探了一探,還沒有等我們開口,他立馬衝着我揮了一下手,笑嘻嘻的問道,hi,hatsyouame

    我本想說中文的,一想,不對,咱還是也入鄉隨俗吧,於是,脫口而出,回答道,goodafteoon.mynameisarthur.nieetyou,sir.

    張梅等我們倆說完,不慌不忙的把我介紹給了他,說,偉傑weijer,這是阿瑟,戴維上個月在龍華面試的,今天上午通知的,他剛剛過來報到。然後又扭頭望向我,說,阿瑟,這是偉傑,夏經理,公司的行政和總務都是偉傑在管理的。

    我連忙立正站好,向偉傑鞠了一躬,同時伸出右手,偉傑,您好,我叫arthur,arthur,我姓唐。

    他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說道,好的,好的,麗薩,你給arthur安排一下住宿吧,再交代一下他明天來上班的細節,ok

    在這期間,張梅都還是有說有笑的,可是當聽到waijer讓她給我安排宿舍時,我發現張梅的臉立馬拉長了,明顯的一副不情願的樣子,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很不樂意的。

    她答應了偉傑一聲之後,看也不看我一眼,鑽進了辦公室,把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大廳。我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要做什麼啊,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傻呆呆的站在那裏,等

    過了好半天,張梅終於從辦公室裏出來了,手裏拿了一把女士的帶着流蘇的藍色遮陽傘,一串鑰匙,揹着一個銀色的小包包,一條金色的揹帶特別閃眼睛,她衝着我說了一聲“走”,也不等我,便自己徑直走下樓去。

    我連忙提着行李跟了下去,這到底是咋回事,剛剛不還是滿好的,怎麼說變臉就變臉啊。我心裏暗暗納悶,難道是因爲我上午沒有及時回電話,惹惱了她還是剛剛驚醒了她的午睡,聽說很多人在起牀後的一段時間內都會帶着一股濃濃的起牀氣呢,要隔一段時間才能好轉,哎,誰叫咱正撞到槍口上呢,忍一忍,也許過一會兒就好了。

    直到下了樓,看到張梅打開她的遮陽傘,用手一指遠處的房子,做出遠行的樣子,我才恍然大悟,爲什麼她臉色不悅了,原來是因爲宿舍在很遠的地方,離碧湖花園大概有三裏來路呢。這麼毒的的太陽,這麼高的溫度,天熱得連蜻蜓都只敢貼着樹蔭處飛,好像怕陽光傷了它們的翅膀,透藍的天空,懸着火球般的太陽,雲彩好似被太陽燒化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家一個嬌嫩的小姑娘,不對,應該是大姑娘,當然不想離開那有空調的冰爽世界了。我就是剛剛從那裏走出來的,自然知道里外兩重天的箇中滋味啊。

    當然,報到的喜悅讓我一往無前,無所顧忌,我倒是想着早點去宿舍,早點落腳,早點投入戰鬥,可是人家張梅不那麼想啊。我還沒有那樣的權利,去要求人家爲我服務,爲我放棄舒適啊。

    哎,我來的真不是時候,心裏暗暗自責,趕忙給她說一聲,對不起,張小姐,請您稍等我一下,謝謝張梅把傘蓋往後一揚,露出半邊臉,下巴往右上角一翹,使勁的抿了一下嘴巴,接着很不耐煩的白了我一眼,一言不發,躲到了一棵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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