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從書桌上起身,揉了揉眼睛,捏了捏手臂和腿,扭了扭脖頸和腰,舒緩舒緩渾身痠痛的筋骨。
走到雕花格子窗前,輕輕推開窗戶,向遠處望去,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座雲遮霧罩的高山。
“我記得之前這幻境裏只有一處院落,其餘地方都是一片混沌,什麼也沒有啊!”
“這會兒怎麼能看到一座山了?那裏難道有些什麼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到那邊?”
他手撐着窗沿,極目遠眺,想要看清楚那高山的模樣。
可是那高山依舊是模糊的,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至於其餘的,那就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他不信邪。
雙目灰霧濛濛,施展起了可以使感知透明化的望氣術。
可是結果呢,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他依舊只能看出那座山的大致的邊廓模樣。
至於其他的,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雖然心有不甘和好奇,不過他並沒有糾結太久,畢竟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降魔杵下篇的總綱。
他目前最緊要的是把降魔杵下篇的總綱記下來。
沒花太長時間,就把共計一萬多字的下篇總綱背了下來。
又花了些時間,鞏固記憶並消化吸收其中內容,直到一字不漏且背得非常流暢,他才停了下來。
儘管背了下來,但是他還是撓撓頭,一臉的無奈,望了望窗外的高山,嘆息道:
“背東西很容易,這半部功法的大概意思,我也能夠理解,可是其中蘊含的那些深意,我怎麼還是不能完全領悟呢?”
咚!咚!咚!
擂鼓有力,其聲響亮,隱隱有些刺痛耳膜。
陸山忽感心緒不寧而煩躁,滿眼的不耐和陰翳。
冰心訣運行輕柔緩和,給人一種清涼如水溫潤如玉的感覺。
他的心緒漸漸變得平和而又寧靜,眼中沒有了不耐煩,陰翳也陡然消失不見了。
“這鼓聲有怪異,竟然差點讓我的魔心都出來了!”
他總感覺——
這奇怪的鼓聲是從那座高山之上傳來的。
然而細聽,他又覺得是從相反的方向響起的。
再細聽的話,竟然又覺得四面八方都有鼓聲傳來。
“錯覺?”
“應該是錯覺嗎?”
“還是說,我的聽覺或感覺出現了什麼問題?”
“儘管我知道這裏是幻境,可是我又總感覺它太過於真實了!”
“或許不是錯覺吧!”
“要是不是錯覺的話,那又是什麼呢?”
他摸着下巴,雖說摸到了一些硬硬的胡茬,但是卻略略感受到了一種柔和的觸感。
腦海中一道閃電過後,便是一陣驚雷。
“真實和感受,這兩者之間或許存在某種不可名狀的差異吧!”
“不!不是或許存在,而是……必然存在!”
“看來我的聽覺並沒有問題,我的感覺也沒有問題,只是兩者之間的接洽有些不合口罷了。”
他自己覺得找到了原因,便沒有再深究這奇怪的鼓聲了,準備繼續領悟降魔杵的下篇。
…
嘎吱!咔嚓!
素衣緊握的手掌之中出現了許多碎石,隨即她鬆開了手掌,碎石嗒嗒嗒地落到了地面上。
就在她的身邊,已經有一小堆碎石塊了,看樣子少說也有一隻小奶貓的體積了。
這些碎石是她捏碎了用過後的天諭石所產生的。
至於天諭石從哪裏來的?
那毫無疑問,自然是從沈正經那裏索要過來的。
儘管沈正經很肉疼,不過他還是毫無猶豫地給素衣拿了二十三枚天諭石。
這二十三可不是隨便給的,而是他精心推算出來的數目,也是素衣必然能夠突破半仙之境所需要的天諭石數量。
盤腿坐着的素衣,看了眼地上的那堆變成廢渣的碎石。
細細地感受着體內洶涌澎湃的強大力量,她美麗到無瑕的俏臉上不自覺露出悅然的笑容。
她的身後,十五道劍影釋放出不同顏色的光暈,映照得整個屋子光芒四射的,都有些光污染了。
待熟悉了十五道劍影后,她收起了天賦,劍影剎那間消失,光暈也不再閃耀,屋子裏重新恢復了清冷寒寂。
“再過幾天,我就能把那幾個天賦技都完全學會了,到時候我就去找山哥,外面的世界可不安全,除了異族之外,還有危險的女人!”
果然。
女人的直覺感受,就是那麼精準無誤!
不過,素衣並不擔心陸山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畢竟要動心他早就動了。
安芷兮、白芊芊,甚至他養父母的女兒蜻蜓,這三位可都是罕見的美色。
可是,素衣從手裏拿到的那些信息可以看出——
沒得到救世者身份之前,陸山只是一個在社會底層掙扎求生的打工人罷了。
在獲得救世者身份之後,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只對她懷有不良心思的男人。
嬌俏嘴角彎彎如月,明媚笑意淡淡如風,她道:“我山哥沒想到還挺純情!”
要是陸山在此,一定會感到非常驚訝,並皺眉道:“素素,你不對勁啊!”
…
三日後。
陸山不再多想,邁步準備踏上小樓的第三層。
經過三日的細細體悟,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沒有解讀碑文的過程,他似乎很難理解降魔杵下篇的內容。
儘管他對降魔杵下篇沒有太多頓悟之感,但是對上篇的感悟卻加深了不少,甚至對那三招棍法也有了更深一些的理解。
也算是沒浪費三天時間,多多少少有些收穫。
於是,他覺得自己隨時都能將之融合成爲一招。
然而,經過一番嘗試之後,他無奈地發現,那不過是個美好的錯覺罷了。
儘管是個錯覺,不過他也知道那種感覺是真實的,沒有錯的。
那三招棍法用不了太久,應該就能融合成爲一招了。
當踏上樓梯時,他感受到一陣風,還嗅到了一陣淡淡薄薄的荷花香味兒。
這不禁讓他想起了貝山城劍小築的那方明淨的池塘,還有那池塘邊上戴着荷花髮卡的俊俏女子。
悠悠的一聲嘆息過後,他緩緩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