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山密林區邊緣。
陸山如同木雕般呆立不動。
雖然想說話,但卻連嘴巴也不能完成一個完完整整的張合,只是哆哆嗦嗦,全然不能成音。
女子彎着蛾眉,側着螓首,嘟着嬌脣,吐氣如蘭:
“親親的良人啊!你跑那麼快作甚呢?難道還怕奴家吃了你不成?”
陸山眼眸之中灰霧瀰漫,身體極力掙扎,剛剛還如木雕一般的僵硬身軀,稍稍有所晃動。
女子笑靨如花,捂嘴偷笑:
“呵呵,良人啊,這裏可是奴家的地界。”
“良人你一個半仙不到的普通武者,還想破除奴家的天賦技嗎?”
“呵呵,呵呵,果然白嫩嫩好單純的良人,就是會異想天開!”
陸山不再掙扎,卻發現嘴和舌頭能動了,便開口問道:
“你剛剛說,你是什麼?”
女子搔首弄姿:
“呵呵,良人真是健忘呢!奴家自然是吸魂奪魄的鶺鴒鬼嘍,有什麼問題嗎?我的親親良人!”
陸山笑笑。
鶺鴒鬼女見陸山在笑,伸長脖子把臉轉了三百六十五度,拐向他的俊臉,問道:
“你,笑什麼呢?”
陸山剛從鶺鴒鬼女身上看到的一丁點兒美感,如夢幻泡影,剎那間消失殆盡了。
鶺鴒鬼女卻全然沒有自知,依舊伸長個脖子,道:
“不說話就是怕我嘍!”
“呵呵,人族的大部分人果然都是弱小的,半仙都只是開胃菜,更何況你一個半仙都不到的白嫩嫩新人呢?”
“半仙?”陸山眉頭一皺,沒想到這鶺鴒鬼,竟然能勝得了半仙。
再一想,暗道:“她莫不是吹牛吧!”
冰心訣輕柔緩和如水,壓下心中的煩躁不安,還有淡淡的憂鬱。
“痛覺……”
突然,他曾經讀過的某本“小黃書”在腦海中輕輕地翻開了一頁。
這一頁也沒什麼內容,只畫着一具赤果果的美妙軀體,且那軀體的心臟位置上,插着一把泛着青光的精鋼短匕首。
儘管好看不管飽的插畫佔據了整個頁面,但是那匕首下面有一行紅色小字卻特別顯眼:
“……,莫要總想歡愉,……,須知痛覺是破除鶺鴒鬼女天賦技的奇妙苦法!”
陸山傻愣半天,腦子裏對“莫要總想歡愉”這一句特別關注。
順便把“痛覺”這個寒意豐富的妙詞,往鶺鴒鬼女的身上引渡了那麼一下。
不過,他覺得自己邪惡了。
然而……
鶺鴒鬼女手指順着陸山的臉頰輕輕拂過:
“還不說話嗎,是不是……”
她的手指略有寒氣,弄得陸山打了個寒噤。
隨即,她的手落到陸山的大衣外的扣子上,啪嗒解開了最上面的那顆鈕釦,訕笑道:
“呵呵,正經人誰扣上最上面的扣子啊!看來良人你,不是什麼正經人哦!”
“停停停!”
陸山連忙喊停,接着說道:
“咱有事兒好商量,不要動手動腳的好不好!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要是我家素素知道了,你和我都別想活了。”
鶺鴒鬼女解開第二顆鈕釦,拋了個媚眼,道:
“你家那位可真是兇啊,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的,女人三夫四婿五君的,不都是常有之事嗎?”
陸山笑笑:“你們女人貌似多了個五君!”
鶺鴒鬼女正想回話。
噗嗤!
一把金黃色長劍從鶺鴒鬼女的心臟處直穿而出,劍身還滴滴答答落着暗黑色的新鮮血液。
呲啦!
陸山抽出輝煌滄溟劍,朝鶺鴒鬼女呵呵一笑,緩緩說道:
“呵呵,我家那位確實兇!可也沒有那個妻妾成羣的不好傳統,更沒有夫婿君滿屋的女強癖好。”
“相親相愛,相敬如賓,相濡以沫,相……”
“哦,暫時想不出來了,總之那般美好的1VS1,它不香嗎?”
“啊~~”
無聲無息!
“嗯?”
陸山傲慢且疑惑着,但他所期望的慘叫或怒吼都沒有出現。
鶺鴒鬼女捂嘴呵呵一笑,任由傷口不斷流出暗紅色的血液:
“看來良人很博學,連奴家的弱點都知道呢,呵呵呵,可惜了,這裏是奴家的地界,有些法子未必有用呢!”
陸山儘管有些驚訝,但是也不惱。
只是稍稍後退了三兩步,拉開了自己與鶺鴒鬼女的距離,這才悠悠說道:
“喂,那個鶺鴒鬼,你難道不覺得剛剛那一劍不對勁嗎?”
鶺鴒鬼女身姿搖曳,步履若柔風扶柳,傷口悄然消失,譏笑道:
“不管良人你那一劍多麼厲害,有多麼不對勁,可是良人你沒刺中我,那也無濟於事哦!”
陸山也笑了,應道:“你說的也挺對。”
沒了鶺鴒鬼女天賦技的束縛行動的制約,陸山行動自如,邁步朝密林中走去。
鶺鴒鬼女沒有阻攔。
走了還沒兩步,他又回頭看了眼那隻漂亮嫵媚的鶺鴒鬼女,緩緩說道:
“鶺鴒鬼啊,我再次好心提醒你一下,我那一劍真的很不對勁啊!”
說完,他就快步離開了。
畢竟現在對陸山來說,雪山五鬼的事情纔是正事兒。
“神經!”
鶺鴒鬼女罵了一句。
她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已經離開的人類,只有冷嘲熱諷一番,心裏才舒服:
“什麼不對勁,我看你纔不對勁呢!我這麼漂亮的美女你都沒有興趣,你是不是哪方面不行哦!”
沒有“奴家”,也沒有“良人”,只有“你”和“我”。
溫柔的嫵媚一瞬間潑辣起來。
果然,女的都是善變的,不管她是人還是鬼。
突然,鶺鴒鬼女感到神魂猛地一震,氣息頓時一陣萎靡。
一股浩然之氣從身體內部轟然生髮出來,如同摧古拉朽的滔天海嘯一般。
“啊……”
鶺鴒鬼女的嘴裏發出一陣痛苦的尖嘯聲,厲聲狂吼道:
“該死的人類!你給我等着!”
隨即,一陣狂風颳過,鶺鴒鬼女的身形消失在原地。
不遠處,陸山揮揮手,彈開狂風颳來的些許塵土,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