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見了馬戲團的巨輪停在船體一側。
陸山止住小舟：“我們從旁邊繞過去，跟馬戲團的人碰上，我怕會起衝突，到時候又是個麻煩。”
素衣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點了點頭。
小舟繞過巨輪，向船體的另一側急掠而去。
順着巨大的船底，二人很快繞到了船體的另一側。
陸山循着之前大致的方向，探查一番後，沒有發現異常，只有船下沉眠着一隻海域妖族。
他知道只要不喚醒這些在海底沉睡的傢伙，就不會出現絲毫的問題。
“船下面的那個大傢伙？”
素衣看向陸山，想問要不要解決掉。
陸山搖了搖頭，道：“沉眠海底的妖族，我們沒必要喚醒它們。”
“這些大傢伙天然阻止了大量的海妖進犯人族的海濱城市，比我們自己派人駐守的效果還要好。”
從兜裏摸出事先已從系統包裹裏取出的黃紙，屈指一彈，黃紙不偏不倚地貼在船體上。
嘎吱！嘎吱！
船體上出現一道金燦燦的門。
陸山笑着看向素衣，只見她眼神平靜而清冷，似乎沒有驚訝的模樣。
“走吧！”倒是素衣提醒了愣了一下的陸山。
“我這未婚妻，自從上次去了沈家的密室之後，貌似有點不對勁了啊！”陸山的心底有些擔憂。
他笑道：“來了。”
二人相繼踏入沉船中，光燦燦的門嘎吱關上了。
剛一入內，陸山就感到一陣強風吹扯着外套，發出嚓嚓的布料摩擦聲，眼中灰霧濛濛，黑焰覆身抵擋着強風。
素衣周身青炎漫漫，腳下勿動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靜立在這一方虛空之中，她就像空中小小的一隻蝴蝶。
站在小船上的陸山，看着她虛立半空的妖嬈背影，腦袋嗡地響了一聲，一陣心悸的刺痛穿心而過。
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
“這到底是……”陸山強忍着心中的驚訝，再次望向半空中的素衣。
閉上眼，他努力回憶剛剛腦海中出現的那個畫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腦海中只響了一個詞：
“人神！”
這時候，他又想起剛剛那海底泛着惡臭的黑壓壓一片了。
屍山血海人骷髏！
突然，陸山眼前陡然出現腥紅的血眸，彷彿是從那黑壓壓的一片惡臭中生長出來的。
猛地搖了搖頭，他霍然從晃神中醒了過來。
一雙明淨清亮的眸子，出現在陸山的眼前。
“山哥，山哥，你怎麼了？”素衣大聲呼喚着陸山。
呼！呼！
陸山大口喘着粗氣，盯着素衣那雙明眸，心中陡然一驚，笑道：
“沒事兒，可能是之前駕馭小舟消耗仙力有些多了，剛剛頭有些昏昏沉沉的，現在好多了。”
素衣扶住陸山，關切地問道：
“這樣啊！要不你休息休息，我去探查一下這裏？”
陸山笑笑，道：“好。”
望着素衣漸行漸遠的身影，他長長舒了一口氣，提起黑劍，聲音柔緩地說道：“小黑，修羅那傢伙轉世了？”
端坐在陸山腦海中化作小屁孩的黑劍靈識渾身一顫，驚恐地癱倒在地，問道：“您覺醒了！”
“這副身體真是太差勁了，不會是你選的吧？”
“當時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的能量就要耗盡了，所以……”
“所以，你就隨便給我找了一副身軀？真是比艾倫那傢伙的身體還要差勁！”
“陸山”冷笑一聲：“三年時間擁有救世系統，竟然才這個水平，真是令人失望啊！”
“啊！”
“陸山”冷笑：“呵呵，區區凡人靈智，還想反抗神的意志，我佩服你的勇氣。”
轟！
陸山雙眼赤紅如血，周身黑焰滔天，漫天雲雷滾動，眉間劍種光暈亮如明星。
“嗯？！”
黑劍突然漂浮平躺，緩緩刺入他的眉間，就像冰雪般慢慢消融在光燦的劍種光暈之中。
幻化成小屁孩的黑劍靈識哪還有一星半點兒的恐懼，彷彿陰謀得逞般地嘿嘿笑了兩聲，剎那間消失無蹤了。
“混蛋！！！救世劍你個小小雜碎，爾敢……”
“陸山”口中發出奇怪的怒罵。
片刻，強風已停，雲淡風輕。
陸山臉色卡白，嘴角勾笑：
“小黑黑，你還行嗎？那位可是神智，你要是齁不住的話，我倆都得嗝屁，咳咳咳！”
沒有絲毫迴應。
又過了許久，素衣探查的差不多了，御劍飛回到陸山身邊，遺憾道：
“山哥，這裏好像什麼也沒有，空蕩蕩的，而且魔氣濃度也很低。或許，所有值錢的就是你拿走的那些天諭石吧！”
陸山笑笑：“或許吧。還去查看嗎？”
素衣覺得就是白費力氣，搖了搖頭，道：
“算了，還以爲能找到一些什麼值錢的東西呢，誰知道什麼都沒有了，我們走吧！”
陸山隨着素衣的腳步，往沉船外走去。
此時，他的心裏卻想着另外的事情：
“剛剛那道入侵的神智跟修羅武神有關係，還是跟救世者身份有關係？還有，既然存在神智這種東西的話，那麼神這種玩意，應該也是存在的吧！”
“或許，這個世界……”
陸山不敢想下去了。
二人走出海底沉船，光燦燦的門緩緩合上。
陸山剛想收回黃紙，以備下次再用，誰知道那張黃紙化成一蓬火焰，隨即燒成了灰燼。
“還有次數的？”他不禁愣在原地，苦笑了一聲。
然而，還不等他苦笑完，沉船快速往下沉去。
下沉所激起的巨浪，不斷地震盪着海面。
陸山頭腦瞬間清醒過來，大聲喊道：“要遭！”
素衣一把抓住陸山，御劍往高空飛行而去。
“等一下！”
“山哥，再不走就糟了。”素衣不明白陸山要她等什麼。
陸山想了想，在素衣的耳邊喊道：“往月亮船那邊走！”
“你想救人？山哥！”素衣驚訝道。
這種情況下，月亮船沿岸必然發生巨大的海嘯，這種超自然的災難，只有仙級能夠抵擋些許。
儘管陸山沒有救世的決心，但是這場災難幾乎就是他們間接引起的，讓他不管不顧，他做不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情況下他是死不了的。
素衣看了眼自家的山哥，道了聲“好！”
什麼時候，他在乎起這些普通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