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軍靴的踏地聲不斷從洞口傳來。玩匕首的吳昆耳朵微動,嘴裏“一、二、三、”地數着,直到數到“十三”方纔停下。剛剛睜開眼睛的陸山,看到了一羣身穿破舊軍裝的人站在洞中。這些人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不過以刀劍居多。爲首的那人估摸着有三十來歲,戴着頂破了洞的軍帽,留着一撇鬍子,手裏拎着一把剔骨刀。剔骨刀上血跡斑斑,似乎從來都未擦拭過,刀柄用一塊灰黑色的破布纏着,刀刃有些豁口,但依舊漏着點點寒光。那人微微笑着看向南天浩,南天浩也笑望着那人。南天浩放開刀柄,斜嘴一笑:“舊政府軍的人也開始打野搶劫了嗎”“舊政府軍”是目前這個世界最大、人數最多的組織,一般都較爲正統,很少做燒殺擄掠的惡事,因此有很多人依附在它的周圍,或艱難或滋潤地活下去。那人頭伸到南天浩的面前,歪着頭從下往上看着他,又瞥了眼站在石牀邊的花蓮,眼神突地一亮,咧着嘴笑道:“我們哪是舊政府軍的人,不過邊緣人罷了。你也別想着給我們扣帽子,就算扣了,舊政府軍也未必理會。”“這荒郊野外的,被逮住了的你們這些小麻雀,想不付出點代價,你覺得有可能嗎”南天浩微一沉吟,嘴角不再歪斜,而是拉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你們裏面可是有手藝人呢”那人轉頭望向自家隊伍,眯着眼睛,陰毒地望向每一個隊友。“手藝人”作爲中立組織,很少涉足爭鬥,他們更像是在自己的規則範圍內活動。要是牽扯到他們那羣人就會很麻煩的,難道我餓狼是怕麻煩的人嗎隨即轉過來朝南天浩咧嘴一笑:“即便有手藝人又如何,他要隱藏身份誰知道呢,到時候出了問題只能怨他自己。”說着,餓狼轉向花蓮,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竟然流出涎水。花蓮怒目而視,極度嫌惡。餓狼舔了舔嘴脣,把涎水舔進了嘴裏,絲毫不在意花蓮的怒目。望着那人臉上似有似無的嘲諷之意,南天浩心中一驚。這傢伙全方面地表達出了他的心懷不軌,即便是聽到“手藝人”的名頭都未有絲毫收斂,這羣人絕對不是善茬,甚至是假冒“舊政府軍”的人。靠在牆角的陸山,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緩緩地站起身來,慢慢挪移到素衣身邊。在系統商店裏換了一顆“療傷小白丸”,一到手裏看都沒看,啪地捏成粉末,微不可察地點在素衣的脣間和鼻翼。他偷眼看過去,素衣卡白微汗的面頰開始泛着紅潤,嘴脣的乾裂也緩緩變得滋潤起來。那紅潤光澤的脣,真想讓人親上一口。陸山微愣,素衣對自己的吸引力太過了點吧。這一見鍾情似乎有點可怕啊就在陸山想入非非的時候,那羣人中走出一位年紀稍大的人,身形矮而瘦,戴着一副破舊的拳套,在餓狼耳邊說着小話。一時的寂靜讓整個洞穴顯得有些詭異,而那身形矮瘦的人耳語之音又很難聽清楚,其中似乎還夾雜着偏遠地方的口音。餓狼時不時望向南天浩的長刀,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是瞬息萬變、變幻莫測。耳語過後,那身形矮瘦的人緩緩退到隊伍之中,笑眯眯地盯着花蓮,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你可以走,其他人必須留下”餓狼聲音略含殺意,靜靜地望着南天浩。南天浩微微一愣,轉頭看了眼滿臉怒氣的花蓮,斜嘴苦笑一聲。這羣人果然不是什麼好鳥,專挑軟柿子捏,他們是看出來了什麼嗎突然,陸山感覺衣角被人扯了扯,扭頭一看,素衣竟然微微睜開了眼睛。我說你應該跟你姐姐親近,你一醒來不拉你姐姐的衣角,拉我衣角幹嘛難道你也一見鍾情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哈其實陸山想的有點多了。素衣剛醒,身體還很虛弱,手上的動作還不能太大,這裏情形又這般緊急,而陸山又正好站到她的手邊而已。陸山轉頭微不可察地看看周圍,花蓮站到南天浩的身邊,衆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到二人身上,完全沒有在意弱雞的他和躺在牀上快死的素衣。在陸山的眼裏,整個“餓狼小隊”的人看上去都痞裏痞氣的,就算是“舊政府軍”的人,也不會是正規軍,甚至連雜牌軍都算不上,估計就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他們僅僅是邊緣人罷了。細瞧過去,人羣中除了剛纔那個瘦矮的人,還有另一個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天浩的長刀刀柄上。陸山略一思考,便猜測此人便是南天浩所說的“手藝人”,而且南天浩似乎跟“手藝人”的那人還認識。再看向花蓮,怒氣似乎很重,畢竟那麼多人的視線都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身上。爲什麼沒有落在素衣身上呢看她剛剛蒼白如紙的臉,眼見就快gameover了,誰還有那個心思,要不然也太變態了吧。來來回回掃視了好幾圈,陸山發現有些不對勁,貌似少了一個人南天浩忽地看到陸山與素衣的小動作,瞬間眼前一亮,心思轉了好幾轉。素衣醒了作爲臨時小隊修爲最高、戰力最強的人,素衣可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弱。之前之所以傷得那麼重,不過是那些敵人太強罷了,這十幾個小雜魚自然沒有那般強大。此時她雖然看上去還沒有完全恢復,戰力大不如前,可是加上自己、吳昆和花蓮,對付這羣人應該是綽綽有餘了。可憐的陸山早已被南天浩打上了“修爲低天賦差”的標籤,更是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連個炮灰的位置都沒給他留一個。餓狼見南天浩猶猶豫豫的,火氣騰地上來了,指着南天浩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這荒郊野嶺的地方,可沒人管你是什麼勢力,再說世上這麼多人,死傷一個兩個的,完全看不出來吧”南天浩斜嘴笑着,心中思量:你還是在意了,要不然也不會跟我廢話這麼多。得先想個轍兒把這羣人誆出洞穴,到時候再結合幾人的力量,完全有機會翻盤。“我不能一個人走,我還要帶一個人走。”南天浩刻意慢悠悠地說着,有意無意地觸摸着刀柄。餓狼眼睛狠厲光芒一聚,死盯着南天浩,咬牙切齒地問:“你想帶誰”南天浩指了指身邊的花蓮,笑着說:“自然是她了”花蓮一愣,瞪視南天浩,連珠炮似的罵道:“你個無恥小人,我看錯你了,當初就不該和你結隊,還把你當隊長呢,沒想到你竟然跟這羣畜生一樣德行”南天浩苦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花蓮啊,罵人一套一套的還挺順溜。“哈哈哈哈哈”餓狼那羣人全都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衆人相視而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多麼的有戲都在明確地表達出同一個意思:你想救人家,人家還不樂意呢南天浩二話沒說,拉着花蓮的胳膊就往外跑。衆人還在肆意狂笑中沒反應過來,南天浩二人已經越過他們去了。跑了餓狼的腦海中盤旋着兩個大字,隨即怒吼一聲國罵,大叫着吩咐道:“追給我追”噔噔,噔噔,餓狼小隊一溜煙兒跑完了,洞穴裏只剩下陸山和素衣,大眼瞪小眼。嘀嘀嘀,普通任務來襲普通任務來襲突然的系統提示音響起,嚇了陸山一身冷汗。素衣看到陸山一哆嗦,抿嘴一笑。要是陸山見了,定然心中讚許:此女盛顏,可傾城,可傾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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