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瓜城外七八十里。吳昆從坑裏把陸山刨出來,送了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入了陸山的嘴裏。一把撈起來背在背上,吳昆小聲嘀咕道:“能不能活,只能看你自己了”“特麼的,死了更好,老子這是給自己找事兒幹”一路上,吳昆似乎成了話嘮。陸山眼睛似睜似閉,呼吸極其微弱,隱約感覺被人揹着。吳昆察覺到陸山的變化,驚訝之餘也覺得正常,這傢伙貌似有不少的祕密,傳聞中還獲得了不差的傳承。嗬,誰還沒個祕密傍身,哪個天賦絕佳者又少的了一份傳承吳昆也不管陸山能否聽見,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陸山,你我可能天生相剋,老子看到你那一刻就開始不爽。”“今天我本想送你歸西,然而卻莫名其妙地救了你。感謝就不用了,只要你一直保持前進的步伐就行了。”“這樣老子纔不會懈怠,至少有個對手,而且是我認定的對手,不是別人認爲應該是我的對手。”“啊呸,我特麼的什麼時候變矯情了”吐完唾沫,吳昆不再廢話,加快腳步向黃瓜城掠去。高石的屍體被運送到了高家。高家就在城北,靠近穿城而過的藍河。高陽之所以讓沒有指揮經驗的高石做指揮官,不過是想給他親弟弟鍍個金,這樣也好送進大勢力培養一段時間,再回來做個副軍團長甚至重新組建自己的軍團都行。然而,高陽萬萬沒想到,意外就這麼發生了。青年副官是高陽親自挑選的,修爲高,也指揮過小型的礦區狙擊戰,是黃瓜城公認的最年輕的指揮官候選人。青年副官是高陽給弟弟高石做的雙重保險,就是爲了防止意外的發生。拿着手裏的報告,高陽知道就算當時自己在弟弟的身邊,也是沒法救下他的。戰爭就是如此殘酷。隨手把報告震成粉碎,高陽頹然跌坐在地上,心如死灰。三十七年前,親哥哥戰死。如今,親弟弟也戰死了。高陽擡頭望向水晶棺裏高石的屍體,淚水順着臉頰滴落下來,嘀嗒嘀嗒垂落在他的盔甲上。城府軍的指揮官和一些要職人員都到場了。柳二河派了個劍徒過來弔唁。工會也來了人送了祭禮,不過那人剛去沒一會兒就離開了,說是工會也出了件大事兒,需要緊急處理不能多留。黃瓜城的妖獸攻城,似乎就這麼荒唐而平淡的結束了。夜入黎明,晨光未至。黃瓜城工會辦事處大門口。吳昆把陸山送到工會大廳,隨手交給了門口的兩位守衛,便悄悄離開了。作爲一名刺客,殺人才是本職工作,救人算是個意外吧。不知爲什麼,吳昆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他感覺他救了一個大麻煩。撓撓頭,吳昆捂緊帽子,拉了拉麪罩,快速消失在大街上。吳昆送回陸山剛一走,工會辦事處就徹底亂套了。砰砰砰砰砰砰大力的敲門聲響起。剛剛睡下的柳大龍,眉頭緊皺起來,喊了聲“誰啊”,便慢悠悠地從牀上爬了起來。砰砰砰砰砰砰敲門聲更大力了。柳大龍又喊了句:“誰啊大半夜的”突然,柳大龍一個激靈,心想:“難道獸族又攻城了”慌忙穿好衣服,柳大龍跑到門口開了門。寸頭氣喘吁吁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大回來了,回來了”“陸山”柳大龍反問,隨即瞪了寸頭一眼,冷聲道,“陸山回來了不是好事兒嗎大驚小怪什麼”“老大快,快,死了”寸頭氣息不勻,又急又躁。“你說什麼”說完,柳大龍咻地一聲跑掉了,往魚塘小醫館那邊衝過去。剛到小醫館,柳大龍就看到了很多人圍在門口。衆人見柳大龍趕到,趕緊給他讓了一條道出來。柳大龍快速跑進去,見到一羣人圍在一張病牀邊,而陸山正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地躺着,跟死了似的。韓天束也在這羣人中。柳大龍悄悄走過去,拉過韓天束,小聲問道:“怎麼回事”韓天束道:“聽兩個值夜的守衛說,這小子是被人送回來的。”看了一眼牀邊穿着白大褂的老頭,韓天束接着說:“高老頭那老小子給陸山做了檢查,真是慘不忍睹啊”咂摸兩下嘴,韓天束附耳道:“腹部的傷口是個致命傷,似乎被木棍之類的東西給直接刺穿了,五臟六腑都成稀巴爛了。這小子生命力真是頑強,都這樣了竟然還能活着”柳大龍看得出韓天束完全是在調侃。看來陸山並沒有生命危險,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過來了,畢竟傳聞中他可是有某種隱形的特殊天賦的。柳大龍解釋道:“我聽我二弟說過,沈老曾經推測這小子覺醒了某種隱形的特殊天賦,可能跟身體恢復能力有關。”頓了一頓,見黃之博走過來,柳大龍悄聲道:“不過,也可能跟他的那份機緣有關,我是說那份傳的神乎其神的仙級傳承。”黃之博湊過來,問道:“柳大主任,老大到底有沒有什麼傳承啊”柳大龍想了一下,謹慎地說:“有應該是有,但沒有傳聞中那麼玄乎,畢竟仙級傳承並不少見。”黃之博左右望望,偷偷道:“還有人說是神級傳承”柳大龍嗤笑道:“還有說神級傳承的那完全就是扯淡自崩壞三百年以來,誰也沒見過哪怕一個神級,更何況是神級傳承呢”柳大龍的聲音有些大,引來了白子棠的狠厲白眼。韓天束拍了拍柳大龍的肩膀,微微笑着離開了,腹誹不已:“人又沒死,多大點兒事兒瞧你那緊張的樣兒,就你這當師兄的關心,我們這些老東西就不關心了”柳大龍自然不能走,他怎麼說也是這裏的管事兒的,而陸山可是他上級的上級的上級的上級的寶貝小徒弟。也就是說,陸山在工會里的地位,至少也比他高了三級。可憐這百歲老頭熬了一輩子,也趕不上陸山拜了一個好師父。柳大龍並沒有這種自覺,也無所謂這種自覺。柳大龍走到牀邊,看了陸山一眼,見他氣息雖然微弱,但面上已經恢復了些許血色,頓時心裏完全放下心來。朝牀邊的安芷兮點了點頭,柳大龍找了個位置坐下,閉目養神。畢竟年紀大了,容易疲勞而且瞌睡也多。安芷兮也守在牀邊,沒有離開的意思,這個人可是她要追隨的男人,不能出現一點意外,她必須看到他健健康康、活蹦亂跳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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