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辛下意識的就厲聲道:“你身份暴露了?!”
洪雲連忙說道:“沒有,季大人只是問了我幾句話,知道那天順於坊的事情是小姐安排的之後就放了我出來,而且小姐與厲王也有往來。”
“厲王知道她算計顧家的事情未曾多問,這段時間厲王府也沒再派人盯着這邊。”
胡辛聽着洪雲的話不僅沒有放下心來,反而眉心皺了起來,對於厲王她總是沒辦法放心,而且她能將公主認出來,雖然那天機緣巧合是公主先開的口,可是厲王未必不會。
畢竟論熟悉公主,厲王比她更甚。
只不過厲王那人行事向來冷絕,而且對公主也執念頗深,要是已經認出公主身份恐怕早就將人帶了回去,而不會讓她繼續留在謝家纔是。
胡辛皺眉想着,對着洪雲說道:“你好生護着小姐,要是有什麼不對的立刻來報。”
“是,統領。”
胡辛從謝家離開後,心中依舊有些不安,她去見了季三通一趟,恰巧許四隱也在,藉口跟他們喝酒試探了幾句,見他沒什麼特別的情況,而洪雲身份好像的確沒有泄露,她才勉強安心下來。
“你這次回來還要去北地?”季三通問道。
“那邊賑災的事情還沒收尾,等替長公主上完香後,我就要啓程回去。”
季三通和許四隱聽着胡辛的話後,一時間都是沉默。
他們都知道胡辛跟長公主之間的感情,也知道當年長公主死後胡辛比之王爺沒好到哪裏去,自打長公主死後她逢年過節要麼是在長公主府渡過,要麼就在皇陵地宮,年年如此。
“王爺今年去過皇陵了嗎?”胡辛佯裝不在意的問了句。
“還沒。”
胡辛心中一跳,厲王每年都會去見長公主,一待就是半個月,可他今年卻未去。
她正以爲厲王是察覺了什麼時,就聽到季三通說道:
“胡阿小,我知道你在意長公主,可是人總是要往前看的,長公主都走了三年,王爺都能找到心慕之人,將長公主放在心中掛念,你也該走出來了。”
“長公主當年最倚重的就是你,王爺也有意將她留下的那些交給你,可你這幾年寧肯在外漂泊也不肯留在京中,要是長公主知道該會心疼的。”
胡辛睜大眼:“王爺有了喜歡的人?”
“是啊,說不定等你下次回來的時候,咱們王府都有王妃了。”季三通笑道。
“是什麼人?”
“是……”
季三通剛想說是謝于歸,就被許四隱開口打斷,“是朝中官宦人家的女兒,性子溫柔賢惠,與王爺兩情相悅,王爺已經請了陛下賜婚了。”
謝于歸畢竟纔剛跟顧延義絕,而且胡辛先前跟謝于歸又有些不清不楚的,雖然搞不清楚胡辛當初爲什麼會替謝于歸隱瞞盜皇陵的事情,可許四隱下意識的覺得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胡辛。
他也不是瞞着胡辛,只是這畢竟關乎王爺婚事,而且許四隱跟着王爺好些年,自然看得清楚王爺對謝小姐有多看重,他不願意王爺的婚事橫生任何枝節。
“不過王爺對她極爲看重,今天夜裏還特地去見她。”
胡辛有些驚訝厲王居然會有喜歡的人了,聽着許四隱說那女子跟厲王兩情相悅,而且厲王還請了昭帝賜婚,甚至連除夕夜都去探望那位姑娘。
她猛的就鬆了口氣。
厲王既與那女子在在一起,就不會是她家公主了。
厲王這些年一直緊抓着三年前舊事不放,想盡辦法的去查當年的事情,就是因爲他執念長公主,如今他有了其他喜歡的人,甚至爲着那人入宮赴宴未曾去皇陵見長公主,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放下了?
他不再執念當年的事情了?
胡辛臉上露出真切笑來:“是嗎?太好了。”
她不喜歡厲王,卻從來沒有這麼真心的祝福過他,只希望他和那位新上人能夠長長久久白頭偕老,這樣長公主就能平平安安的離開京城。
……
一宿宿醉,謝于歸醒來的時候腦袋都快炸了,向來精神的阿來整個也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巴巴的提不起勁來。
在府中賴了一整日纔好些了,可夜間又被謝家幾個小傢伙拉着玩些令棋投射,輸了的飲酒,謝于歸跟着他們玩鬧了半夜,第二日又接着宿醉。
等迷迷瞪瞪醒來的時候,都已經下午了。
謝景州來時帶了醒酒湯,見謝于歸苦着臉喝下去後,揉着腦門滿臉蔫蔫的嚷嚷頭疼,他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那幾個小的不懂事,你也任着他們胡鬧,昨夜差點把酒罈子喝乾,不頭疼纔怪。”
謝于歸揉着額間呻吟了聲,等繡瑩替她按壓了一會兒太陽穴,她纔有了些精神:“那我也是被他們纏着,他們比我更慘……”
她喝了多少,那幾個小的就少說喝了她數倍。
要不是謝家三爺拎着他們耳朵將醉醺醺的幾人拖走,她能將他們全部幹趴下。
謝于歸哼哼了一會兒,人舒坦了些才問道:“大哥怎麼過來了?”
“你忘記除夕夜裏說的事情了?”謝景州看她。
謝于歸愣了下才猛的想起除夕那天從宮裏出來之後,跟謝景州說要去顧家要債的事情,她連忙坐直了身體:“現在就去?”
“這都什麼時辰了,現在去幹什麼?”謝景州睨她。
謝于歸聞言訕笑了聲,隨即道:“大哥已經去過顧家了?怎麼不叫我?”
“那也得能叫的動你。”
謝景州早上時就已經來過一趟,謝于歸睡的特別沉,綠竹繡瑩輪流叫她都沒將人喚醒。
見謝于歸有些尷尬的模樣,謝景州才繼續道:“再說要債的事情我去就行了,你去幹什麼?才從顧家的泥潭子裏出來,別再去了惹了一身腥。”
謝于歸想了想也是,她好奇道:“大哥要到銀子了嗎?”
謝景州搖搖頭:“顧家抄家之後,什麼都沒剩下,顧延手頭上大抵也沒有銀子,連送去翁家的聘禮都是翁家那邊連夜送過去今日又擡回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