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韓恕住處的旁邊買了宅子,置辦了東西,然後就像是沒了其他事兒幹,成天只守着韓恕。
他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他幹什麼,她也就跟着幹什麼。
韓恕乘馬車出門,十次有九次都能見到她騎馬跟在一旁。
韓恕出門聽個戲,次次都能遇到她包場。
喝個茶送上來的是他愛的茶葉,喫個東西全是他喜歡的口味,哪怕他不肯見她不與她說話,她也能自顧自的跟在一旁,全然不在意旁人目光在他身後亂轉。
旁人問起時,她就大大方方的笑:
“對啊,這是我瞧上的郎君呢,長得俊俏嗎?我呀就沒見過比他更俊俏的,這不是想着法兒的將人拐回家嗎?”
“不喜歡……那不可能,烈女怕纏郎,哦不,郎君怕烈女,我長得這麼好看,有我天天守在他身旁,他哪還能瞧得上別的小姑娘……”
“哦你說萬一別的姑娘主動?那可不成,我就守在他身邊,別的小姑娘敢靠近我就揍她,他時時刻刻看到的都是我,日久天長的,鐵石心腸都能被我磨軟了。”
“嗨,還沒呢,這不正追着嗎…我瞧上的郎君脾氣烈,有的磨呢。”
“……喫喜糖?那沒問題,等我將小郎君拐回去後,保準請你們喫喜糖喝喜酒,到時候大家都來啊……”
哐啷。
韓恕聽着府門外跟人熟稔的打着招呼,好像滿大街都認識的謝于歸,見她毫不害臊的跟人說着渾話,好像滿天下都知道她在追他似的。
他原本打算踏出府外的腳收了回來,直接哐啷一聲就關上了院門。
旁邊有人瞧見這一幕頓時笑道:“小娘子,你這又惹惱了韓郎君了。”
謝于歸有些無辜,手裏提着個籃子說道:“這窈窕君子,淑女好逑,你們別瞧着他脾氣大,可實際上卻是個嘴硬心軟的,要不然早就朝着我打悶棍了。”
她揚眉得意時,像極了知道自己得了喜歡的人在意的小姑娘,朝着幾人眨眨眼時滿是俏皮,
“我先過去了啊,回頭再聊。”
一羣人瞧着她興沖沖的去了韓家門前,都是忍不住搖頭。
陵昌靠近西北,這裏民風彪悍,風氣也開明。
他們倒不是覺得這謝小娘子追着韓家郎君跑有傷風化,只是覺得她怕是又得喫閉門羹。
這韓家郎君來了也小半年了,性子瞧着冷冰冰的,謝小娘子比他來的晚了些,大概三個來月前就開始追着韓家郎君滿街跑。
她次次上門,次次被擋回來,每次滿心熱情的送他回家換來的都是冷言冷語,再不然送的東西也沒一個入了這韓郎君的大門。
這麼長時間了,謝小娘子追着他跑了多久,就得了多久的冷遇,哪怕再熱情也沒換回韓郎君的一個笑臉。
那韓家郎君就跟石頭疙瘩似的,面對這麼個俊俏姑娘愣是沒有半點動心。
這謝小娘子想把韓郎君拐回家,難!
……
謝于歸領着阿來敲了大門,季三通開了個縫,瞧見謝于歸主僕時就覺得頭疼。
“你家主子呢?”謝于歸踮着腳想要朝着裏面擠。
“我知道,我見他就行。”謝于歸哄道,“我做了他愛喫的東西,進去瞧一眼給了他就出來,你放心,我保準兒不擾了他清靜。”
“可別了!”
季三通狂搖頭,“上次我放您進去,您就氣得主子差點沒暈過去,主子事後險些打斷我的腿,我要是再放您進去,他非得殺了我不可。”
上次也是謝于歸百般纏着,他也瞧着她誠心就把人給放了進去,可也不知道跟王爺說了些什麼,王爺氣得臉都黑了,拎着人後脖頸將人扔出來後,差點沒打斷他的腿。
謝于歸癟癟嘴,她也沒幹什麼,就是鑽了韓恕的被窩而已。
她哄着韓恕兩個月了,他愣是不肯瞧她一眼,她撒嬌賣乖什麼手段都涌上了,可他卻依舊連話都不跟她說上一句,讓她滿肚子話都沒機會說,想要討好都找不着門路。
她只能豁出去了。
隗九祥說的,這男女間的事情沒什麼是牀上解決不了的,她就照着做了,可誰知道韓恕氣的更狠了。
謝于歸忍不住撓頭,她活了兩輩子了就沒討好過人,這取回來的經半點都不頂事。
老九那個廢物,簡直就是誤她。
謝于歸撐着門邊兒不讓季三通關門:“上次那是意外,這次我保證不惹他,你就放我進去吧。”
“我可不敢。”
季三通嘴角抽抽,他簡直怕了這位主了。
他看了眼不遠處朝着這邊看熱鬧的人,忍不住說道,
“您想跟主子修好,就不能好好兒的來嗎,哄哄他順着毛溫柔解語讓他心軟,幹什麼非得這麼跟主子鬧騰,您這樣主子哪能原諒您?”
不被氣死就算是好的了。
謝于歸癟癟嘴:“那也得你家主子願意見我,我才能給他當解語花啊。”
毛都不讓她碰,她哪來的本事隔空順毛?
再說韓恕那傢伙性子那麼彆扭,這次又給氣狠了,她不過是晚了兩個月來陵昌,這人就愣是晾着她這麼長時間,她要是真想着等他脾氣好了忘記了再來哄他,他非得記恨一輩子不可。
謝于歸雖然第一次追男人,可不妨礙她堪比野獸的直覺。
她總覺得她要是真不鬧騰了不纏着韓恕了,估計這輩子都別想將人哄回來了。
“好季三,你就讓我進去吧,我跟你家主子說說話,讓阿來陪你玩兒啊…”
阿來杵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季三通。
季三通瞧着阿來有一瞬間的心動,可扭頭瞧着身旁陰惻惻的看着他的韓恕時,堅定的搖頭:“對不住了,我家主子不想見您。”他探頭,“阿來,我回頭再去找你啊。”
“哎季三……”
謝于歸見勢不對就想朝裏擠,季三通卻眼疾手快的朝外一推,那門砰的一聲關上,門樑上的木茬子飛了她一臉。
謝于歸:“……”
阿來見她險些被砸到鼻子,眼睛一橫上前就想踹門。
謝于歸連忙將人拉住:“別踹。”要是踹了大門,韓恕又得在她腦袋上記上一筆。
“小姐,他不好。”阿來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