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獵鷹一句冷淡的話,令陳冬身子骨猛的一凜。
他全身汗毛,頓時倒豎起來,雙腿開始有些打軟。
陳冬本身就是一個怕死的人,如今一聽到這個消息,當場就被嚇破了膽。
“你……你怎麼確定他們一定是來殺我的?萬一……萬一真是來保護我的呢?”
陳冬還是心存最後一絲僥倖。
獵鷹淡淡的掃了眼事到如今還不死心的陳冬,接下來的一回答,瞬間將他內心的僥倖擊碎:“如果張旭真如白天時候電話裏說的那樣,是來保護你的,那他本人爲什麼不現身?”
“咕嚕。”
後面句話,獵鷹沒有說下去,但陳冬已經完全明白意思,當即喉嚨口狠狠嚥下口唾沫,心跳加速。
“他們來了。”
聽聞門口傳來的腳步聲,獵鷹輕聲提醒道。
“我該怎麼辦?”
陳冬一臉驚恐的看向獵鷹。
眼下,他只能向獵鷹求救,將希望寄託在後者身上。
“替他們開門,一會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行。”
獵鷹平靜的道。
從剛纔那幾個人走路的姿勢以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他就看出來,對方不過是最普通的殺手罷了。
對付這種普通殺手,他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還用不着放任何心思在上面。
要不是他要陳冬看清楚張旭的真面目,讓他徹底死心,就剛纔那幾個人還沒上樓的時候,他隔着陽臺就能把他們秒了。
咚咚咚。
這時候,客廳傳來敲門的聲音。
“誰?”
陳冬警戒的問了一句。
一個人,就是知道馬上要遭遇危險的時候,纔會表現得非常驚慌。
陳冬畢竟是一個普通人,要他像林軒和獵鷹那樣做到臨危不亂,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現在完全處於一種被嚇得腿軟的狀態,說實話連從沙發上站起來都比較喫力,恨不得有人在旁邊扶他一把。
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選擇不開門來逃避這一切。
不過,他知道今天就算他躲在家裏不出門也在劫難逃。
張旭真想殺他滅口,完全有辦法進他們的房子。
所謂的防盜門,只是用來防賊和陌生人入侵的。
像張旭派來的人,肯定身上帶着槍,只要對着門鎖多開幾槍,鎖心瞬間就會破裂。
到時候,他們闖進來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就算報警都沒用。
因爲張旭,就是警廳一把手。
他這時候選擇報警,等同於是自投羅網。
“快去啊!”
獵鷹藏匿在陽臺陰影之下,催促着陳冬趕快去開門。
“大哥,萬一我一開門他們就衝我開槍該怎麼辦?”
陳冬臉色煞白的道。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不敢啊。
獵鷹雖然很強,但他就站在陽臺裏,距離客廳門口還有一段距離。
要是張旭派來的人直接在他開門的瞬間衝他開槍,那他不就歇菜了嗎,就算獵鷹本事再大,也不能隔着這些距離救他吧?
何況,陽臺、客廳和大門之間還隔着一堵牆,除非獵鷹槍裏的子彈會拐彎,否則根本不可能救得了他。
“放心,他們會進屋了再殺你。”
這幾個人是張旭派來殺陳冬滅口的。
那勢必會將案發現場設計成是陳冬畏罪自殺之類,不可能採用暴力的射殺方式,還是在門口就被陳冬開槍。
這種方式,在法律上只會被認定爲槍殺。
在如此治安環境良好的地方,突然上演一場槍殺案。
就算罪魁禍首不是張旭,身爲警廳一把手的張旭恐怕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對方纔沒上任多久,絕不可能容許這種影響自身名譽的事情發生。
因此,獵鷹敢斷定,張旭派來的這三個人,一定會在進屋後再對陳冬動手。
或採用類似高利貸上門催債後發生糾紛的方式,也或者採用迷暈陳冬後,製造自殺的方式。
總之,最不可能採用的就是槍殺。
“好吧。”
陳冬看着獵鷹一臉篤定的樣子,只好咬着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呼。”
嘴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陳冬控制着微微打軟的雙腿,來到客廳門後,問道:“請問是誰?”
“是張局派我們來保護你的。”
對方回答道。
“原來是張局的人!”
陳冬裝出了驚喜的樣子,但臉色還是顯得十分蒼白。
他再度深吸一口氣後,打開防盜門。
映入眼簾的,是三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寸頭男子。
這三人神情嚴肅,一看就受過專門訓練,不是好惹的人。
“你是陳東先生吧?”
三人中爲首的西裝男子,用着沉穩客氣的語氣,開口問道。
“沒錯,就是我。”
陳冬點頭道。
“事情是這樣的,張局現在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但又已經到了和陳先生你約定好的時間,所以特命我們先過來保護你的安全。”
西裝男子道。
“那你們趕快請。”
陳冬做出有請的姿勢。
“陳先生,請問你怎麼臉色不太好?”
西裝男子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很輕易就看出了陳冬情緒上的不對勁。
“這不,我這一整天都提心吊膽嘛。不過你們來了就好,這樣我就可以稍微安心一點。”
陳冬畢竟是老油條了,早已想好說辭的他,很順其自然的給出解釋。
西裝男子聽得陳冬毫無破綻的說辭,自然也是信以爲真。
殊不知,陳冬真正畏懼的,就是他們三個。
前者早就已經知道了張旭的滅口計劃,現在正慌張的很呢。
“三位趕快裏面請吧,在外面站着多不好。”
陳冬再度有請道,儘管內心已經竭盡全力的壓制情緒,但臉上依舊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這一次,西裝男子沒有懷疑。
因爲,他已經聽過陳冬剛纔的解釋。
這樣的解釋,配上這樣的表情流露,完全合乎情理。
要是陳冬表現得淡定自若,反而有鬼。
陳冬客氣的爲三人準備好拖鞋,隨後轉身朝客廳走去。
一邊走,一邊熱情的道:“我去給你們倒茶。”
說完,他朝廚房走去。
爲首的西裝男子,並沒有彎腰換鞋的動作,目光筆直的鎖定着陳冬,眼底一抹深邃殺意流淌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