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二叔,疑惑的問道:“二叔你爲什麼和我說那麼多。”
按道理這些事都是屬於他們這一行的祕辛,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二叔爲什麼會告訴我?
“因爲當初那個道士就是我們的祖先。”二叔沉默了片刻,才說出了這句讓我驚駭不已的話。
我整個人都傻住了,那個和厲鬼大戰了三天三夜,最後去請自己師父的那個道士居然是我們陳家一脈的祖先。
“當初他的師父將自己葬在青銅古棺內前,將九.龍窟託付給了他,讓他代爲鎮守。”我二叔說到這裏,嘆了一口氣:“這一守就是數百年。”
聽到這話我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劉家溝會單單獨出我們一個陳姓了,要知道這些年來有無數人都想搬進劉家溝來,可最後都不了了之,而且就算能搬進來,要不了幾天,也會識趣的搬走。
當時我就在疑惑,這可能是劉姓人的手段,想留下屬於自己姓氏的一片淨土,可他們爲什麼偏偏允許我們陳姓人住在這裏,原來我們陳姓人幾百年前就已經搬進了劉家溝。
沉默了半晌,二叔突然換了一個語氣道:“祖先尊師重道是他的義,這點我無話可說,但他不能將我們所有後人都禁錮在劉家溝這一塊地方。”
二叔告訴我,當初那個祖先臨死前,告知自己的兒子要生生世世永鎮九.龍窟,還要讓兒子也這樣要求自己的後代,不然入黃泉之後他便不認這個兒子。
當時祖先的兒子很孝順,並沒有忤逆父親的話,一生一世都沒有踏出過劉家溝一步。
所以,從第二代起,每一代的陳家主人都會從小就開始教育自己的兒子,這輩子不能離開劉家溝一步,當然在經過幾代之後,也有想要離開劉家溝的人,但最終都沒有好下場,不是慘死就是被父輩抓回來活活打死,一直到最後沒有人再敢動這種念頭。
於是,長達數百年的鎮守開始了,一直到了我這一代。
聽到這裏我一陣恍惚,不禁想到,難道我這輩子的命運也會是這個樣子嗎?我真的能承受一輩子不走出劉家溝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爲這根本不可能。
不說現在的時代變了,就我心中的本意也不是這樣的,雖然這些年來家裏都很清貧,可並沒有影響我想出去世界走走的想法。
二叔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禁欣慰的笑了:“所以我們要從這一代開始,不再受祖先的約束,走出劉家溝!”
聞言我沒有喫驚,因爲當我二叔說出這些話時,我就知道,他並不甘待在劉家溝這一畝三分地。
直到此刻,我纔有些隱約的猜到了二叔撈屍的目的。
“要怎樣做?”我問道。
我雖然下定了決心,但其實我的內心並不樂觀,畢竟幾百年了,我的祖先肯定也存在有這種想法的人,可他們最終都失敗了。可想而知,能成功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我二叔看着我說道:“現在你的實力還不夠,等你成長到一定的地步你就可以回來幫我們。”
不等我說話,二叔繼續道:“過段時間這裏的事結束後我會送你離開,到時候你會踏上屬於自己的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千萬不要回來,不然就會前功盡棄,從此我們的後代都會再無機會走出劉家溝!”
二叔說的無比鄭重,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青陽插嘴道:“小子,你可不要辜負你二叔這些年來做的準備。”
我二叔瞪了他一眼,青陽頓時不說話了。
在這一天晚上,我二叔算是對我敞開了心扉,我有什麼疑惑他都耐心的一一解答。
到現在我才知道,爲什麼之前那個黑影會將王敏推到河裏,還給她穿上了猩紅的嫁妝。原來是那人想要將王敏獻給古棺裏的那個鬼物。
母子雙煞陰氣極重,對於古棺裏的那個存在,絕對是大補之物,可以讓那個鬼物變得更加的強大,到時間若是掙脫古棺的封印,鬼知道會發生什麼天大的事。
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如今劉家溝是多麼的亂,所有人都心懷鬼胎,各有算計。
當晚,我沒有回家,在二叔家的沙發上睡了下去,在睡之前我拿出了王敏之前丟給我的那一滴淚珠。
鬼眼淚。
之前青陽就給我解釋過,這是厲鬼一生的結晶,有無盡妙用,是道家不可多得的寶物,因爲厲鬼流淚的事件實在太少了,壓根可遇不可求。
“你是王敏流下的眼淚,我就叫你殤之淚吧。”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
沒多久,我就收了起來,心中空明,一會兒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雖然昨天累了一天,可現在依舊感覺精神飽滿,我看了看懷裏的殤之淚,我知道這是它的功勞。
我準備先回家一趟,然而讓我沒想到的是,此刻河邊聚集了一些村民,好像在談昨天晚上九.龍窟的震動。
我搖了搖頭回到了家,準備做早飯等爺爺起來喫,然而讓我不知道的是,爺爺已經起了,此刻正坐在院子裏,而在他的對面也坐了一個人。
“爺爺。”我喊了一聲爺爺,又給他對面的老人打了一聲招呼。
“三姥爺。”
三姥爺並不是我們陳家的人,但他的身份卻可以說是整個劉家溝最高的,原因無他,他是劉姓的族長,如今已經九十多歲了,輩分高的嚇人。
在劉家溝,他說一,幾乎沒有人敢說二。
就算是村長劉河愁在他的面前,也是大氣不敢喘。而今三姥爺雖然九十多歲的高齡了,但身體卻是極好,經常都是獨自在村裏轉悠。
他和我爺爺聊天,我也不敢打擾,在廚房裏隨便熱了一點飯喫,就藉口出了家門。
我來到了二叔家,卻見到了幾輛豪車停在了院子裏。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了我二叔冷漠的聲音:“今天身體有恙,不去。”
我一進門就看見我二叔的對面站着四個男人。
見我進來,其中三人回頭看了我一眼,當看到我後,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又不在意的回過頭去。
我有些無語,這幾人我絕對不認識,但他們卻對我露出這種神色,讓我心裏有些不舒服,我也沒有理他們,從側邊走了過去,可當我與其中一個男人錯過的時候,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我皺了皺鼻子,沒有多說什麼。
“武神,別讓我難做,我家主人說要是你不去的話,他會親自來請你。”這時沒有回頭的那人說道。
我二叔眉頭皺了下來,冷聲道:“我說不去就是不去,誰來了都不管用。”
那人臉色有些猶豫,最終還是帶着三人走了。
“二叔,這是……”我問道。
經過昨天晚上一事後,二叔明顯對我的態度變了一些,聞言解釋道:“幾頭財狼而已。”
我見我二叔臉色不是太好看,也沒有多問。
四人離去後,我二叔就將自己整個人放進了沙發中,陷入了沉思,這是我第一次見二叔露出這種神色,我知道這事可能有些棘手了,不然我二叔不會那麼猶豫。
在下午,一個女人果然來到了二叔家,當時我正在家,馬天打電話通知我說二叔遇到麻煩了,我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那女人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種女強人的模樣,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女人,丹鳳眼,瓜子臉,皮膚白得都可以捏出水來了,說堪比電視上的那些明星也不爲過。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還帶着媚笑。
當看到那一雙眼睛後,我整個人頓時打了一個冷顫,那雙眼睛很詭異,散發着一種讓人發寒的冷漠,此時我有一種感覺,彷彿看見的並不是一個年輕女人,而是一頭野獸!
是的,沒錯,如此年輕貌美的女人給了我一種面對野獸的感覺。
而此刻她身後站着四個男人,正是剛纔的那四人,此刻都冷漠的看着我,彷彿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狐雪,別太過分!”我二叔冷漠的聲音傳來。
被叫作狐雪的女人聞言不再看我,轉過頭去笑道:“武神,我就想讓你去九.龍窟幫我找一具屍體而已,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八萬八千八我又不是給不起,就算你改變想法了,想要多要點,那就算再漲百倍千倍又有什麼呢?”
女人的聲音很動聽,彷彿有一種磁性一樣,讓人沉醉,她的語氣帶着輕鬆,好像再多的錢在她眼裏來說都不算什麼,只要我二叔爲她出手一次。
然而面對她的話,我二叔只回了一句:“我只撈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