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我爺爺一上來就給了劉河愁一耳光,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但劉河愁彷彿料到了這事,並沒有發怒,從包裏摸出紙巾將嘴上的血擦乾淨後才道:“老叔打得對,我該死。”

    “老子告訴你,你老爸當年要不是因爲我早就死了,現在還有你這個龜孫子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爺爺絲毫別客氣,厲聲罵道。

    劉河愁連忙稱是,根本就不敢還口。

    我爺爺忒了一口,怒氣才消下來一點。

    “老叔,我這次來是誠心向您道歉的。”劉河愁將茅臺酒放在了桌上,說道。

    我爺爺搖了搖頭:“這事你不用和我說,拿着酒滾吧。”

    劉河愁一聽這話有些急,最後一咬牙居然跪在了我爺爺的面前:“老叔,我知道這事我做的不厚道,但請您看在我爸的份上繞過我一次吧,我這一脈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了啊。”

    劉河愁說到這裏聲音都是顫抖的,我心中冷笑,你當初想害我爺爺的時候怎麼不這樣想。

    說實話,我對這種人是一點都不會同情的,因爲你在害別人的同時,也要有被害的覺悟。

    天道循環,你所做的都會還回到你的身上。

    “劉小子,當初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你這次惹到的是那位,我也幫不了你。”我爺爺道。

    劉河愁一聽這話頓時如喪考批,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

    “謝謝老叔。”

    劉河愁沉默了半晌,站起了身,深深的給我爺爺鞠了一躬轉身離去了。

    劉河愁走後,我爺爺輕聲自語道:“劉家這小子以爲自己學了點風水術就妄圖改變命運,哪有那麼簡單。”

    我爺爺彷彿在嘆氣,也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爺爺,劉河愁他……”我將之前的事都說給了我爺爺聽。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現在本事沒到,別想着去報什麼仇,要懂得隱忍。”我爺爺看着我道。

    我點了點頭。

    這一天晚上,村裏的一些人都睡不着,擔心會被找上門來,和宋光坤的下場一樣。

    然而到第二天之後,村裏依舊平靜,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而我此刻卻有些緊張,因爲明天就是三天之期的最後一天了,我不知道我二叔準備得怎麼樣了,能不能應對明天的局勢。

    而今村裏的人越來越多,我見到了很多陌生人來到了村子裏,有穿中山裝的,有穿唐裝的,個個都是豪車,我甚至還見到了周建雄。

    此刻他跟隨在一個老者的身後,一臉諂媚,大氣不敢喘。就連張志東我也看見了,此刻他居然跟在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身後。

    “越來越亂了。”

    看着這一幕,我不禁更加的擔憂了。

    在這一天晚上,我爺爺把我叫到了堂屋。

    “跪下!”剛進屋裏,我爺爺就吼道。

    我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跪了下來。

    我爺爺點了點頭,取出三炷香,點燃後插在了神龕上:“列祖列宗在上,陳一明乃自陳景楠祖先第十八代玄孫,後天將年滿十八週歲,今天將提前進行成人之禮。”

    我爺爺說完這番話後,讓我也點了三炷香,然後磕了十六個響頭。

    按照爺爺的說法,我不需要給他和我爸這一代磕,磕前面的十六代祖輩就行。

    磕完十六個響頭之後,我爺爺轉頭看向了我,厲聲道:“一明,在明天晚上十一點之前,你要離開劉家溝,去往最北方,永遠都不能回來!”

    聽完這話我整個人都懵了,永遠都不能回來?

    我猜到了我爺爺的想法,他也和我二叔一樣,想要讓我跑,擺脫祖先的詛咒,可若真讓我一輩子都不回來,我自認做不到。

    “爺爺,我不能不回來。”我咬牙道。

    我爺爺頓時歷喝道:“一定不能回來,你若是回來,我這輩子就不認你這個孫子。”

    見我爺爺這樣說,我的眼眶溼潤了。

    我爺爺見我這個樣子,緩了一口氣道:“一明,你這輩子的路都不好走,可是沒辦法,這是我們陳家的詛咒,能不能擺脫就看你。”

    “但我不能不回來,因爲你和我二叔都在這裏!”我哽咽着說道:“若是這輩子都不能回來,我寧願待在劉家溝一輩子都不出去。”

    若是我的安逸要建立在我爺爺和我二叔一輩子不能出劉家溝,那這安逸我不要也罷。

    我爺爺看着我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道:“你可以回來,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先去四個地方。”

    我一聽能回來心中一喜,連忙問道:“哪四個地方?”

    “長江,黃河,泰山,崑崙。”我爺爺凝重道:“你不到一定的境界千萬不能去,若是碰了壁,就回到北方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我連忙點頭,爲了爺爺和二叔,就算是讓我上天堂,下黃泉我都敢去。

    我爺爺沉默了一會兒,從自己的房間取出了一個木盒,遞到了我的手裏。

    “把它帶着一起走,現在不要打開,等你踏上去北方的火車後才能打開。”我爺爺道:“還有,你不能坐飛機和高鐵去。”

    我點頭。

    爺爺將這些都交代完後,整個人好像都輕鬆了,爺爺笑了,笑得很開心。

    而我卻哭了,我知道這一次離去或許要很多年後才能相見了,我爺爺現在七十多歲了,還能等到我回來的那天嗎?我不敢想。

    “好了,快去睡了吧,養足精神明天就走吧。”我爺爺道。

    我回到了房間,可我哪裏會睡得着,我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來到窗邊,看着這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此時我感覺到胸口有些熱,隨即把殤之淚掏了出來,在知道殤之淚能夠靜心後,我便將它鑲嵌成了一顆吊墜。

    捏着殤之淚,我的心情慢慢恢復了過來,我將不捨與懷念藏在了心底,開始計劃離開家後的生活。

    四個地方我肯定會去的,但我不可能現在就去,只能先做好計劃。

    ……

    第二天一早,我就通過手機買了火車票,上車時間定在了晚上十一點,因爲我想留在葫蘆河邊,最後再看我二叔去一次九.龍窟。

    這一天,劉家溝的人更加的多了,一大早,葫蘆河邊就站滿了人,全都是陌生人,周建雄,張志東,還有唐裝男子這些人全都來了。

    這些人三五成羣,各自都有自己的陣營,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我離得遠,都感到了一陣強烈的壓迫感。

    “好多人我都見過!”張小芸看到這些人後,整個人都喫驚了。

    馬天此刻也和我們站在了一起,他忌憚的看了看張小芸身後的兩個保鏢道:“你見過的這些人都是來搶劫的,都是壞人。”

    張小芸難得的沒有懟馬天,點頭贊同道:“對,搶我表叔家的東西,都是壞人。”

    此刻,這些人當中有人看了過來,馬天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冷顫,不敢再多言,而張小芸也是臉色蒼白。

    “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家小芸。”這時一陣尖銳的聲音傳來,我奶奶也來了。

    那些人看到我奶奶後,都露出了忌憚之色,而其中一個老道卻說道:“張雪英,你也太不分青紅皁白了吧,張雪亭張宗師可沒你那麼不講道理。”

    “是誰不分青紅皁白亂對晚輩下手?還有臉提我哥,我哥在這你屁都不敢放一個。”我奶奶大罵道。

    這時一個面色和藹,身穿青色道袍的老道發話了:“無量天尊,兩位道友別吵了,若張雪亭張道友在這,這事也不可能發生。”

    老道發話,那人不再敢說什麼了,我奶奶顯然對這個老道有些忌憚,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武全來了。”

    就在這時,有人喊到。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朝着這邊趕來,在他的肩上還有他那標誌性的木筏。

    二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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