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一百塊錢扣了啊。”李老頭說道。
我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扣就扣了吧。”
“哈哈，一百塊錢做頓早飯也是不錯的。”李老頭笑道，卻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小子那麼幹脆，昨天是不是貪墨了？”
我看他這個模樣，頓時無語了，這傢伙真屬狗的，對錢那麼敏感？
不過我不可能會承認：“沒有，昨天就收了三千塊錢貢香費。”
“真的？”李老頭不信的看着我。
“真的！”
李老頭沉默了一下才道：“我就相信你這一次，別人我逮着你的馬腳，不然有你小子好受的。”
我沒接話，默默的喫着，打死我都不可能承認的。
李老頭見我不說話，笑了笑，一邊盛了一碗湯一邊道：“老爺好做啊，就是不知道你能做幾天。”
我還沒說什麼，就聽到勺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你那鬼眼淚裏面是什麼？”我擡頭一看，只見李老頭早就收起了笑容，死死的盯住我胸口上的殤之淚。
“一隻鬼而已。”我無所謂道，心中卻有些驚訝李老頭這傢伙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殤之淚有變化。
說到這裏，我一想起昨天晚上打電話向這傢伙求救，卻打不通我氣就不打一處來：“昨天晚上你幹嘛去了？我差點翹辮子了你知道不知道？”
“老子去哪要你管？”李老頭罵了一句，還是凝重的道：“把事情說清楚，這鬼你怎麼得到的？”
見他臉色有些認真，我也沒繼續和他拌嘴皮，將昨晚的事大致講給了他聽。
“什麼？”李老頭一聽臉色一變：“趕緊把鬼眼淚給我。”
“怎麼了？”
“鬼話連篇你知不知道？”李老頭瞪了我一眼：“你膽子也真夠大的，一個孤魂野鬼你也敢帶在身邊，不怕遭罪嗎你。”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李老頭這傢伙雖然貪財，但也算是關心我，至少不會害我，所以我還是將鬼眼淚掏給了他看。
李老頭剛接過去，頓時從一旁扯出了一張符紙，貼在了上面。
“唉呀，救命，不要讓他將那張符貼在上面！”
符紙剛貼上去，我的腦海裏就傳來那個女孩的聲音。
“李老頭，你幹嘛，趕緊把符紙拿下來。”我連忙說道。
李老頭瞪了我一眼：“你是真被迷得鬼迷心竅了。”
見李老頭絲毫不爲所動，我也有些急，畢竟那女鬼算是救了我一命，本身就有傷在身，怎麼會受的住李老頭的折磨。
“李老頭，她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先將符紙拿下來，再慢慢說。”
“好，反正在我手上，她也跑不掉。”李老頭見我有些認真，猶豫了片刻還是將符紙扯了下來。
然而符紙剛一扯下，一股陰氣頓時捲了出來，朝着李老頭而去。
“一隻受傷的鬼兵罷了，也敢對我出手。”李老頭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一伸手朝着陰氣打去。
“啊！”
讓我沒想到的是李老頭只是一巴掌就將這團陰氣給抽散了，接着那道女孩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有些驚訝了，這李老頭實力果然很強，要知道這紅衣女鬼昨天可是能和那厲鬼過招的。
“放過我吖！”
“敢對老子出手，也想讓我放過你？”李老頭呸了一聲。
“臭老頭。”
李老頭被這句給刺激到了，抓着之前的那張符紙就要往上貼，我連忙上前攔住了。
“李老頭，先別動手。”我忙喊到。
“你去吧窗簾拉上。”李老頭終究還是沒有動手，冷哼一聲坐了下來：“自己出來，別逼我動手。”
殤之淚閃爍了一下，陰氣開始翻滾，在飯桌的另一端出現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五官精緻，梳着羊角辮，穿着粗麻布衣，像個瓷娃娃一樣。
“這就是你真實的樣子？”我有些喫驚了，這和之前的那個紅衣女鬼完全不像啊。
“淡定淡定，都說了那只是障眼法。”小女孩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她說的依然是鬼語，只不過此刻她跟殤之淚有了一絲聯繫，能夠在我的腦海中說話。
看着如此可愛的小女孩說出這種老氣橫秋的話，我覺得有些違和，不過李老頭可沒給她好臉色，冷聲喝問：“看你的服飾，好像是古代人？”
一聽李老頭這話，我頓時有些喫驚了，這小傢伙來歷那麼大？
小傢伙剛想搖頭，但一見李老頭臉色冷了下來，連忙點頭道：“是啊。”
“哪個年代的人？”李老頭繼續問道。
“洪武年間。”小傢伙怯生生的道。
一聽這話，我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洪武年間？那是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時代啊，六百多年了，沒想到她居然是那個年代的人，難不成她一直存在了六百多年？
李老頭卻厲聲喝到：“像你這種小鬼，最多也就存活兩百多年，怎麼可能會是六百多年前的人？”
“但我真的是啊……”小傢伙生怕李老頭對她出手，連忙辯解：“當初我遇到了一個老頭，那老頭讓我睡了一覺，但我哪知道一覺就睡到了現在啊。”
“老頭？”李老頭有明白了：“看來你的福氣還不錯，得到高人相助，將你封印了。”
“呀，你怎麼知道？那老頭很厲害的，當初有一個黃大仙帶着一羣人來找他麻煩，全都被他給打敗了。”小傢伙記起了當年的一些記憶，有些興奮。
聽她的話我也算是明白了，小傢伙當初遇到了一個老頭，老頭讓她睡了一覺，然後就一覺睡到了現代了。
接下來李老頭繼續盤問，在我保證絕對不讓李老頭傷害她後，她才告訴我們她叫小囡囡。
我笑了笑，問這小傢伙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她撇着嘴道：“我也不知道啊，從我出生的時候所有人都叫我小囡囡了，所以小囡囡就是我的名字啊。”
我也不在打擾，小囡囡說她兩年前就醒過來了，但是剛醒來的她，對這個世界都很陌生，於是就慢慢開始瞭解這個世界。
直到一個月前，小囡囡遇到了一個道士，那個道士見她實力不錯想收她爲鬼奴，但小囡囡不肯，道士就出手捉她，最後小囡囡逃了出來，不過卻差點被打得魂飛魄散，一直藏在附近。
在我昨天發出“招聘”後，小傢伙見我纔是練氣前期，就想着讓我幫她恢復。
“原來你是看我實力弱才幫我的啊。”我說道，這就有些打擊人了。
“當然了，厲害的人我怕他們捉我啊。”小囡囡理所當然的說道，隨後看着李老頭撅嘴道：“哪知道你背後還有個厲害的臭老頭。”
聽她述說完，其實我還是有些同情的，小傢伙的命運算是多舛啊，年紀小小的就變成了鬼，最後還一睡睡了六百多年，一睜眼，滄海桑田，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不僅如此，還差點死在了一個道人的手上。
“別多想啊，我就是想恢復傷勢而已，我不會害你們的，只要讓我在鬼眼淚裏待一段時間，我就會自己走的。”小囡囡可憐的道。
“鬼話連篇！”李老頭罵道：“我怎麼知道你這小傢伙是裝的。”
“不是吖！”小囡囡連忙擺手。
“不行，你現在就走，不許留在一明的身邊，不然我就對你出手了。”李老頭沉聲道。
這話一出，小囡囡便看着我，眼神中盡是期許。
“老頭，讓她待一段時間也沒事吧。”看着小囡囡可憐的模樣，我有些惻隱，不說其它，就小囡囡救了我一命這份上，我也不會任由她魂飛魄散的。
“你知道些什麼！”李老頭瞪了我一眼，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道：“讓你留下也不是不行。”
小囡囡一聽這話頓時高興的都快跳起來了。
“但是你要和一明簽下主僕契約，我也不需要你給他當一輩子的奴僕，只要你傷勢恢復好後就自己離開。”李老頭說道。
小囡囡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不行啊，我不喜歡給人當奴僕。”
“不籤的話你現在就走吧。”李老頭卻絲毫不領情。
“老頭，就沒有其他辦法讓小囡囡恢復嗎？”我問了這個關鍵問題。
李老頭搖了搖頭道：“她的這個情況不一樣，她的根源差點就被人給打散了，你要知道鬼最重要的就是根源，根源傷了的話是影響她整個鬼體的，用一般的辦法根本就不能治癒，除非是找一個陰氣極重的地方，讓她慢慢恢復。”
說着李老頭又嘆了口氣：“要是青陽在這還好，可以讓他佈置一個聚陰大陣，慢慢給她恢復，可現在能救她的只有這個鬼眼淚。”
聽完後我算是明白了，現在救小囡囡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我的鬼眼淚，第二就是找一個風水大師佈置聚陰陣。
“小傢伙，你要知道，這厲鬼眼淚對於我們這一行代表什麼，如今一明是用它來救你。”李老頭道：“若不是你救了一明一命，這東西根本不會拿出來給你用。”
李老頭說完，小囡囡不說話了，似乎正在猶豫到底與不與我籤奴僕契約。
我也不說話了，如今要救小囡囡只能靠殤之淚，她救了我一命，我不可能會吝嗇，但讓她跟着我，李老頭明顯不放心。
小囡囡緊緊咬着嘴脣，面色猶豫，糾結無比。
半晌後，小囡囡才下定決心般的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