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母親首先發難,夏木便安靜了下來,淡淡的看着夏宇。
夏宇眯着眼睛,一腔怒火涌上。對林宛玉的新仇舊恨全部涌上心頭,以前他並非不計較,而是時機未到,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反抗。
如今局面已然不同,他沒必要再受這股窩囊氣。
若是這次回來,他在退卻懦弱半分,對繼承之位更加困難。
這個從小就視自己爲敵人的後媽,各種打罵穿小鞋,給夏宇童年留下了極深的陰影,他再大度也不能抹掉這一段深刻的仇恨。
“林宛玉,我勸你從現在開始,跟我說話注意態度。”
“我父親死了,身爲子女,我回來送他理所應當,誰可阻我?!”
林宛玉沒想到他敢用這種態度,以前他可是對自己怕得很啊,就是個條言聽計從的廢狗。
即便上次回來脾氣見長,但見到自己還不是老老實實的?敢在自己面前橫半句。
於是她滿臉不屑的冷哼道:“你還記得自己是他兒子呢?那麼多年你盡在外面給他丟人現眼了,何曾在他身邊盡過孝?”
“有你這個兒子還不如養條狗,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回來?”
“元正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夏木,你快點滾!!”
“白癡!!”
夏宇輕罵一聲,直接往前走。
保鏢立即散開擋住門口。
夏宇冷冷的掃着他們:“你們真要擋我?!”
夏木知道自己該說話了,上前一步:“哥,你不該回來。”
“我是家族的長子大少爺,爲什麼不回來?”
“如果你知道自己是大少爺,那麼多年你又爲家族做過什麼?現在父親去世,你無非想回來爭點家產。”夏木玩味道:
“我告訴你不可能,家族的家產你什麼都得不到,因爲你不配擁有。”
“我現在不想討論這些,我只想見父親。”夏宇流露着若隱若現的霸氣:“讓開,否則我打進去。”
“誰若擋住,我不介意殺了他!!”
“讓開!!”
身後的徐敏捷等人,同時大喝。
這動靜驚到了裏面的人,不少夏家人走出來,見到這畫面,立即明瞭。
但夏木的地位在大家心裏,早已根深蒂固,不敢指責,只能像廢狗夏宇罵道:
“丟人現眼的東西,吵吵什麼,這是你父親的靈堂,如今他屍骨未寒,你帶那麼多外人來幹什麼?!”
“他們不是外人,而是護我周全的兄弟。”夏宇反擊道:“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只想見父親。”
“誰若攔我,休怪我六親不認宰了他!!”
言語盡顯霸氣,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熟悉他的人知道,他要動真格的了。
無人再看惹他,先不提夏宇此時完全變了個人,他後面那些部下,也是個個面露兇光,殺氣濃烈。
“好了,再怎麼說夏宇也是自家人,流着我們夏家的血。大哥走了,難道他回來祭奠父親有什麼錯嗎?”
“誰都不許攔着,夏宇,你進來吧,但你的人得留在外面。”
夏宇點點頭,讓徐敏捷他們留下,朝門口走去。
保鏢們紛紛讓路,可夏木站在正中間,顯然沒有讓的意思,想讓他繞過去。
誰若惹他,必報!!
如果上次回來傳遞的信息還不夠明顯,那這次就讓所有人看清楚,他纔是大少爺,夏家少主!!
“嘭!!”
夏宇直接用八層力撞過去。
要知道如果普通人,面對夏宇幾乎用盡全力一撞,不死也得殘。
夏木算是習武之人,可也是連連後退五米外,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下。
不止他沒想到,所有人都沒想到,夏宇會忽然發難,當着那麼多家人,他瘋了嗎?
這簡直是大不敬,毫無家規!!
“夏宇,你幹什麼?”
林宛玉見兒子被欺負,這還是從小到大,夏宇第一次對夏木不敬,惹她暴怒。
“他,擋着我道了。”
夏宇眼神冷冽一掃,昂首走了進去。
無人再敢攔,起碼是這一刻不敢攔,因爲他看上去有點像瘋子,哪還有昔日的軟弱。
夏元華和夏元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默默點頭,彷彿認可夏宇這種做法。
不管他是不是衝動爲止,起碼讓兩人刮目相看。
他不但順利回來了,對峙夏木沒有甘落下風。要的就是這份魄力,否則怎麼和他爭家主之位?
‘我現在有點相信大哥沒騙我們了,或許他真的可以讓我們期待。’
“但願吧。”
兄弟倆點點,走了進去。
靈堂以及佈置完畢,那黑白格調讓夏宇心情十分低沉,偌大的靈堂中,夏元正安靜躺在中間的鮮花上。
他衣裝整齊,除了臉色蒼白,像是睡着了般。
所有人都盯着夏宇,他顧不上別人的目光,一直落在鮮花之上。
一股熱流瞬間涌上眼眶,讓他止不住的顫抖。
他一直對夏元正很冷淡,甚至自從離家之後,叫他一聲爸都成爲了一種彆扭的陌生詞。
在外人看來,父子感情很平淡,夏宇似乎從未在乎過他。
然而,夏宇其實對他有很深的感情,或是對父親的一種依賴,無論他做什麼,心裏都清楚夏元正是他的後盾。
因爲他讓自己和其他人一眼,父愛如山,他背後永遠有一座大山屹立着。
正因有他的存在,才讓夏宇無論做什麼都自信滿滿。
如今,這座大山徹底榻了。
他爲自己做了那麼多,可自己似乎對他卻沒有任何回報。
從某種角度而言,夏宇是何其不孝,是個不合格的兒子。
“想不到,我們最後一面是這樣的畫面,可惜你再也看不到我了。”
“我也聽不到你聲音了,爸.....”
夏宇渾身顫抖的呢喃着。
或許是感受到他的真情流露,現場很多看他不順眼家人,此時都安靜不做聲了。
“先給你爸上柱香吧。”
夏元華拿着香火走到他旁邊。
夏宇接過,跪下沉重的給父親磕頭拜祭。
把香插到香爐裏,讓人想不通的是,真情流露的夏宇,圍着父親轉了一圈,將他此刻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裏後,便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