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晚上還是很冷。
那種吹拂在臉上的涼意,能夠讓人怒火沖天的火爆漸漸的冷卻下來。
夜深人靜的孤寂,也會安撫人的情緒。
她以前看過一本書,上面寫着,如果你要發火,在發火之前,一定要冷靜三分鐘。
三分鐘後覺得還想發火,那就發。
可是,誰能夠忍住這三分鐘呢?
一年成佛,一年成魔,再有修養的人,也會在暴怒,生氣,委屈的時候,用語言作爲武器去攻擊別人。
她剛纔就用語言攻擊了秦逸火,一時爽快了,但是也傷害了他。
她知道秦逸火重情重義,或許,過去的三十幾年都是靠着這羣朋友活過來的,所以,他可以爲朋友兩肋插刀。
這就是秦逸火,一個完整的他。
她改變不了他,也無權改變他。
用盡力氣去改變自己改變不了的事情,那是會很累的,會心力交瘁,還會覺得委屈抱怨,不開心。
她不想自己成爲愛情的奴隸,那樣會變得不像自己。
如果愛他,就放飛他吧,放到她決心不愛的時候。
但是,千萬丟出去利劍的,不要是自己。
林水芸想通了,站起來,轉身,看到秦逸火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路燈拉長了他的身影,形單影隻。
那一瞬,林水芸覺得心裏有些抽痛。
她朝着他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
“心情好點了嗎?”秦逸火柔聲問道。
林水芸揚了揚嘴角,“我沒有理由和自己過意不去。”
“要不要去飆車,我陪你。”秦逸火建議道。
“回去吧,很晚了,我也要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事情要做。”林水芸朝着前面走去。
秦逸火脫下了外套,披在了她的肩頭。
林水芸什麼話都沒有說,上了他的車子,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連汽車的馬達聲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不一會,到了秦逸火的家裏。
林水芸睜開眼睛,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
秦逸火跟在林水芸的後面。
“老大,回來了啊。”左弩打招呼道。
“左弩,喊右弩到我的書房裏來,我有事情跟你說。”秦逸火吩咐道。
“哦,好。”
林水芸頭也不會,回到了房間後,洗了澡,躺在牀上。
本來想要睡覺的,但是,一點都睡不着,心裏還是像壓着什麼,沉沉的。
過了一個小時候,她感覺到門被推開了。
秦逸火走了進來。
她的眼前籠罩上了一層陰影。
秦逸火站在她的牀頭看了她兩分鐘。
林水芸閉着眼睛假寐。
秦逸火轉身,從櫃子裏拿出衣服,進浴室洗澡。
林水芸睜開了眼睛,嘆了一口氣,翻身,鑽進暖洋洋的被子裏。
她很想睡覺,睡着了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可,就是睡不着。
一會,秦逸火從浴室出來,掀開被子。
她可以感覺到牀體的下陷。
明明是最親密的關係,可是,現在他的到來會讓她覺得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