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封印是幸福的，被放出來是悲慘的，畢竟前者起碼擁有自我意識，後者直接淪爲了契約獸。
“放心。”
離開祕境的路上，幽冥溯安慰着趴在肩膀上可憐巴巴的小惡龍，道：“跟着我，未來前途無量。”
“是，主人！”
不滅惡龍表面很順從，內心卻在瘋狂咆哮，我連尊嚴都沒了，還有個屁的前途無量！
越想越悲傷。
我，好歹擁有龍族血脈，如今卻淪爲給人類做契約獸。
蒼天啊！
大地啊！
爲何要這麼對我！
“甄先生爲我龍神界解決掉一個大患，老朽代表天下蒼生拜謝了！”離開祕境後，歐陽赴海鞠躬道。
不滅惡龍被封印了五千年，出來後還有恐怖實力，若不被降服，必定禍害蒼生。
沈千秋道：“斬妖除魔，我輩義不容辭。”
“大義！”
歐陽赴海心裏更加敬佩了。
“歐陽穀主。”沈千秋嚴肅道：“你們龍神界還有什麼兇惡妖獸麼？甄某既然來了，那便順手一起解決吧。”
徒兒們眼睛亮了。
他們聽得出來，師尊無非說個體面話，真正意思是想幫大家多抓點契約獸！
“呃……”
歐陽赴海稍作思考，道：“好像沒有了。”
衆人沮喪。
“哎，做好事這麼難。”沈千秋搖頭嘆息。
“甄先生如果真想行俠仗義的話。”歐陽赴海表情突然嚴肅起來，道：“老朽倒是可以介紹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歐陽赴海駐足，擡頭看向蒼穹，道：“我龍神界外的宇宙中有一處古老祕境，據說已存在十萬年！”
“這麼久？”沈千秋詫異。
十萬年。
這可是個不敢想象的數字。
“相傳，祕境內有着莫大的機緣！”歐陽赴海道：“我龍神界強者屢屢前去探索，結果……”頓了頓，苦澀道：“不曾有人回來。”
“全死了？”
“嗯。”
沈千秋陷入沉思。
禁地和祕境雖然危險，但至少有一線生機，存在宇宙中的祕境去一個死一個，那絕對有挑戰性。
“哎。”
歐陽赴海道：“祕境距離我龍神界太近，又因爲存在莫大機緣，如同黑夜下的篝火，每時每刻都在引誘飛蛾撲過去，如果甄先生能探出其中奧祕，必定會拯救無數強者。”
宇宙祕境很危險。
但是，人類貪念非常大，明知不可爲，還偏過去送死，所以每年都有強者失聯。
歐陽赴海的意思是希望沈千秋進去，將裏面打探清楚，如果有什麼妖物就除掉，這樣，沒了火，就沒了飛蛾。
“具體位置。”
沈千秋心動了。
在凡塵世界實在無聊，必須得追求刺激啊。
歐陽赴海仔仔細細的將祕境所在地說出，不過，臨了也勸道：“那宇宙祕境危險至極，甄先生大可不必非要去冒險。”
“越危險。”
沈千秋道：“越有意思。”
“佩服！”歐陽赴海豎起大拇指。
連天道都敢揍的人，他相信甄先生去了祕境也能安全歸來，所以纔將祕境說出，否則定然絕口不提。
……
古華山。
沈千秋一行人被送回來了。
剛破開封印，就被打成寶寶，迫切需要磅礴的能量來提升，這裏太差勁，猴年馬月才能突破！
前途無量？
我前途你奶奶個腿！
“嗯？”
就在不滅惡龍暗自吐槽時，突然感受到了相似的氣息，於是忙擡頭看去，便見懸崖處的一塊巨石上，躺着頭好似冰雪所化的龍獸。
同伴！
它也有龍族血脈！
冰雪之龍也察覺了，轉頭看過來。
兩獸四目相對，差點熱淚盈眶。
“從今天起。”幽冥溯道：“這裏就是你的家。”
“是！”
不滅惡龍恭敬應了一聲，然後開始接受全新的世界，接受全新的生活。
因爲和雪龍有着相同的血脈，所以兩獸很快就建立了友誼，閒來無事的時候，聊着天南地北，聊着龍族輝煌。
“我們龍族，高貴無比，乃萬族之首！”
“不錯！”
說到此處，兩獸突然沉默，豆大的龍淚低落下來。
已經成爲人類的契約獸，還有什麼臉面說高貴，還有什麼臉面自豪呢。
想至此，更加悲傷，於是腦袋碰着彼此腦袋，嚎啕大哭起來。
……
“師尊。”
宋凝兒站在遠處，道：“它倆爲什麼哭呀？”
“同病相憐。”沈千秋道。
“能成爲師妹結界和七師弟的契約獸，它們不應該高興，不應該自豪嗎？”宋凝兒不解道。
沈千秋道：“兩獸都是龍族後裔，而龍族向來注重尊嚴和身份，淪爲人類的契約獸，內心深處肯定是拒絕的。”
“哦。”
宋凝兒問道：“那怎麼才能讓它們高興起來呢？”
“以後會高興的。”
沈千秋道：“現在時機不成熟。”
無論是人類還是其他族羣，只要生活在武道爲主的世界，那始終都強調兩個字，實力。
這兩頭龍獸撞頭痛哭，是因爲被踐踏尊嚴，如果後續相處下，實力不斷提升上來，必然會端着炒飯喊真香。
“徒兒要變強。”
沈千秋道：“契約獸也得變強。”
……
翌日。
衆人再次來到龍神界，但並沒有去歷練，而是坐在古華號飛船上，顯然要去宇宙探索祕境了。
歐陽赴海自然想跟着進去，但卻被沈千秋禮貌的拒絕了。
原因無他。
帶着外人有點礙事。
“好吧。”歐陽赴海也很識趣，拱手：“那老朽就提前祝甄先生凱旋歸來了！”
“嗯。”
沈千秋靈念一動，古華號當即飛起，臨別前，提醒道：“凱旋意指勝利歸來，所以凱旋歸來這四個字有語病，切記。”
“……”
歐陽赴海老臉頓時紅了。
“咻！”
此時，古華號化作流光衝向雲霄，很快行至連接宇宙的空間壁壘。
換做以往，沈千秋會直接操縱飛船衝出去，但卻故意放慢了速度，因爲，一等位面的空間壁壘有點硬，直接撞上去恐怕會出事。
“嗡嗡！”
這時候，空間壁壘輕微顫抖，從扭曲的形態來看，似乎變得很脆弱。
“哥！”
龍神界天道現身，規規矩矩的說道：“您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