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人都是朝廷的將士,按理說只要自己能夠出具兵符或者是調兵文書手續,他們就應該聽令的。

    可是,那都是臆想中的事情。

    這些人全部都是趙飛揚親手訓練,親手武裝,一步步帶出來的,基本上可以算是趙飛揚的私人兵馬了。

    若是他在現場,親口說要讓自己統領,那當然沒有問題,但是眼下這個情況,只怕自己去調兵,唯能碰一鼻子灰而已。

    程正允所想的一定就是這個,他這是在保全自己的顏面,當然也是不希望自己和趙飛揚之間出現什麼芥蒂。

    而老師之所以沒有明說,是因爲這件事,絕對不能讓陳廉知道,所以老師提醒過自己之後,林意深還必須在張嘴之時,給出一個能夠令人滿意的回答。

    好在,林意深敏捷非常,稍稍猶豫了一下,便裝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拍着額頭道:“瞧我這個記性,老師提醒的對,趙將軍在離開之前,曾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將餘下所有軍隊,全部駐紮在軍應裏面,以防總督府附近生變,而且他前線方面到底要面對多少敵人,尚未可知,這些兵將應該留着給他,以策萬全。”

    “就是這個道理。”

    對於林意深給出的解釋,程正允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陳廉,“怎麼樣,陳總督,這一次要用你的將士了。”

    “好說。”

    因爲這試圖兩個配合緊密,所以陳廉真的沒有聽出來他們那不爲人知的深層含義,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應承下來。

    “這件事好說,現在我總督府裏面能夠調出來的將士,大概有兩千多人,我把他們全都調集給你,之後林大人你就辛苦一趟,替我這個老傢伙,去漕運上面看看,如果有問題,馬上處理,可要是田文他虛晃一槍,你也不要客氣,直接把他抓來,我會把總督府的牌票給你,到時候你就可以用這個東西挾制他們了。”

    說着,陳廉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枚令牌來,“拿好了,有了這個東西,你就可以節制四省官員,雖然田文直屬在內閣,然而強龍不壓地頭蛇,他見到這個東西,我敢保證一定會乖乖跟你回來。”

    “我明白了。”

    林意深接下令牌之後,其實他的心裏,一直都在嘆息,這一次自己算是看清楚了,陳廉也不再相信田文,而且他這麼講話,大有一種要將田文收拾掉的隱意在其中。

    雖然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可是林意深意識到這已經不是一次簡單的出兵任務。

    鎮壓亂民,還是鎮壓田文,只有到了現場之後,才能做出判斷!

    可怕的爭鬥!

    收好令牌的同時,陳廉這邊也藉着程正允的公案,在上面寫好了調兵籤,蓋好他四省總督的隨身印信之後,非常鄭重的交給了林意深。

    “林大人,雖然此事關係重大,然而你要面對的也決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所以這一趟出去,你要千萬小心,你是程大人的愛徒,也是趙將軍的同窗,更是小兒的朋友,這裏面一切利害想必你非常清楚,所以萬事小心!”

    最後這四個字,非常有力量,同時也非常令人感動。

    林意深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接下書文,悄然一陣沉默之後,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

    在前往兵營調兵的路上,林意深的心,一直都被剛剛那個問題所困擾,到現在爲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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