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已經投降了,難道我們不應該給他們一些機會嗎?就這樣將他們全都殺了,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林意深看着玉殛子,胸口因爲生氣起伏的如同風箱一般。

    “我們可以給他機會。”玉殛子面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可是若是敵人利用這個破綻,擊敗我軍,甚至擊潰我軍。那誰給我們機會?誰給我們死去兄弟的機會?”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戰場之上兇險萬分,可聽聞“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戰陣之中當殺伐果斷方能有一線生機。”

    林意深臉色漲的通紅,顯然是動了真火。

    趙飛揚見林意深和王輝二人還要開口,心道:“還有許多事要做,再吵下去該吵到什麼時候是個頭。”

    便上前一步,攔在雙方中間,神色微慍呵斥道:“在這麼多將士面前吵架,像什麼話?!都給我進來。”

    說罷,轉身回了帥帳。

    玉殛子也乾脆,只是對着林意深和王輝二人輕輕一禮,隨後緊跟在趙飛揚身後進了帥帳。

    林意深和王輝則是對視一眼,趙飛揚已經開口了,在吵下去也沒什麼意義。只得作罷,跺了跺腳後也跟着進了帥帳。

    “你們兩方都是本將軍的手足摯友,如此吵下去可傷了同僚之情。”進了帥帳,趙飛揚一手拉住林意深另一手拉住玉殛子,滿臉悲憤道:“你們兩方都有考慮,但事情已經做下了,在討論也是無意義。就此作罷吧。”

    說着將兩人的手放在了一起,輕輕拍了拍道:“後面還有許多艱難困苦要一起度過,握手言和吧。”

    林意深見趙飛揚說的親切,心裏也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正如趙飛揚所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計較下去也是沒有意思。

    而且再鬧下去,說不定還會影響戰事,到時候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便輕輕地握了握玉殛子的手,勉強漏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玉殛子也握了握,臉上卻仍是古井不波。無他,只是性格使然。

    王輝站在一旁,也是暗中嘆氣,可心道:“此事絕不可就這樣過去!”

    白日再無事,轉眼日已西沉,天空暗了下來。

    快到立秋時節,天氣已經涼爽下來,只是那知道命不久矣的夏蟬發瘋一般的狂叫惹得人心中煩躁。

    一盞油燈前,王輝攤開一張信紙。執筆凝神片刻,落下了第一行字:“總督陳將軍戎安......”

    王輝眼中微露怒氣,筆尖不停,洋洋灑灑的將今日玉殛子殺俘之事的始末敘事清楚。這才簽了自己的名字,又改了私章。

    “呼。”王輝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將信紙拿在手中重新審視了一邊,發現沒有什麼錯漏不敬的成分,便道:“王林,進來一下。”

    王林是他身邊的貼身護衛,因爲對方做事幹練穩重,極少出錯所以很得他的器重。

    “將軍。”掀開門簾,王林走了進來,雖然已是深夜可他的臉上不見任何的疲憊之色。

    王輝將信紙放入信封中,又用火漆封好後,對王林說道:“差你去送一份信給總督陳廉,陳老將軍,此事緊急萬不可出差錯。”

    王林聞言連忙挺起胸膛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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