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玉殛子的腳步聲音消失,趙一凡這才睜開了眼睛。

    他的心裏亂成了一片,伸手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剛纔還苦的令他咧嘴的茶水此時已經失去了效用。

    比起他面對的這些糟心事,這些茶水的苦澀有算得了什麼呢?

    遠方玉殛子正在太監的引領下向着宮外走去,忽然擡起頭去看天上的星辰,嘴角微微勾出一個笑容。

    其實他早已經看出了一場大亂即將發生,但是爲了讓趙一凡心理壓力更大一些,他還是扯上了玄而又玄的星相學。

    小太監看着玉殛子仰頭望着星空,也不敢打擾只是靜靜地提着燈籠立在一旁。

    周天星辰緩緩轉動,千萬種變化像是萬團鮮花綻放,玉殛子一時間竟然看的癡了。與周天星辰的種種神奇想比,人間事實在是渺小的可憐。

    一陣風將他驚醒,他收回目光。

    “道長,真的要有一場禍事臨頭了嗎?”引路的小太監看着玉殛子仰望星空半天,又結合之前在御書房外聽到的話有些擔心的問道。

    玉殛子目光射在小太監的身上,大約是十三四歲的模樣。

    這個年紀淨身入宮,想必也是個可憐人。玉殛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無事,帶路吧。”

    ......

    “孟英,母后睡下了嗎?”寂靜的御書房裏,一隻冷着臉思考的趙一凡忽然開口道。

    “啊?”孟英有些傻了,輕聲道:“太后娘娘應該已經歇息了吧,太晚了。”

    “不行,今天這事必須告訴他。”趙一凡猛地起身道:“擺駕慈壽宮。”

    慈壽宮是歷代太后娘娘靜養的居所,與後宮有些距離,周圍出了慈壽宮的丫鬟鮮有人至,是個極爲安靜的所在。

    夜晚的慈壽宮就更加的安靜了,除了腳步聲之外就是絕對的安靜了,似乎連蟬聲都沒有。

    慈壽宮裏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正當中的哪所宮殿還隱隱有光芒射出。

    “母后還沒休息。”趙一凡輕輕舒了一口氣,要是太后真睡了他還真不一定敢去吵醒他。

    國朝以孝爲先,他身爲皇帝自然是要以身作則。

    “孟英,你先去通知母后一聲,動靜不要太大。”趙一凡說着,手指了指周圍黑漆漆的殿宇。

    今夜這些事實在是太過重大與紛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孟英點了點頭,小跑着進了慈壽宮。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前方那微弱的一點亮光忽然明亮了起來。

    孟英又小跑着出來,身邊還跟着兩個小丫鬟。丫鬟臉上還有睏意,強撐着給趙一凡施禮。

    “娘娘收拾好了正等着陛下呢。”孟英道。

    趙一凡從轎子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入慈壽宮。

    剛推開殿門就營門看到陳太后的影子,她穿着一套極平常的衣服,門開的時候正打了個哈切。

    “兒臣參見母后。”趙一凡跪地施禮。

    “好兒子起來吧。”陳太后勾了勾手指,努力坐正了一些問道:“這麼晚你不休息到跑到哀家這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確實是有重要的事。”趙一凡坐在一旁的牀榻上,嘆了口氣,將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陳太后聽完之後臉色也不甚好看,修剪的十分尖銳的指甲劃過桌案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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