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知道了......”陳麟低下了頭,在心中暗罵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被陳志安這廝發現了蹤跡!”

    “哼。”陳志安坐在陳麟面前,翹起二郎腿道:“在心裏罵我呢吧?”

    “什麼?!”陳麟大驚,隨後連忙道:“不敢,不敢。”

    “好了,我要你對我在立下一個誓言。”陳志安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除非是家族出現必敗的情況,否則你絕對不可以出賣家族。”

    “是,我陳麟立誓如果在家族沒有......”陳麟說道此處卻忽然住口,眼中顯出一抹驚異之色。

    陳志安臉上出現一抹慘然之色,說道:“不錯,如果家族的敗局已經無法挽回,你可以向朝廷投誠......”

    “我們陳家的血脈不可絕矣......”

    陳志斌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最後索性爬了起來。

    他的腦海中陳家老祖陳泰山的話如同繞樑之音不斷地在他腦海之中迴響,這與他一隻所學的“忠君愛國”,還有“天地君親師”等理念形成了斷崖式的對立面。

    而他只能在其中選擇取捨,在兩個絕對對立面中,中立便等同於死。

    “老祖宗的話不可全信,他所說的什麼‘奪回只是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聽起來冠冕堂皇,卻也不過是在粉飾自己對權利的貪念。”

    “可這畢竟是我自己的家族,對我有養育之恩血脈相連的家族呀,我如果不站在家人這邊那我還是人嗎?”

    “可是人生在世,便就該像書中的那些先賢一樣,忠君報國爲陛下國朝盡忠。”

    這樣想着陳志斌只覺得頭腦欲裂,又躺在了牀上,呆呆的看着黑漆漆的屋頂,忽然腦海裏大片的回憶如風襲來。

    小時候他與陳志斌嬉戲打鬧的場景,老祖宗牽着他的手放風箏的場景,家人在過年宴上開心的笑容......

    這一幕幕場景悄然的使在選擇的天平上的一方不斷的加碼,最終徹底壓倒對方。

    “家族!”

    到最後兩個字在他耳邊大聲響起,他整個人向後方癱軟下去,直到墜入夢鄉。

    ......

    漆黑的夜幕籠罩在陵陽縣城的周圍,從虛無的黑暗向上推進纔是無垠的星空,絕對的安寧之中,卻潛藏這無數的混亂。這些混亂讓人不得安寧。

    陵陽縣城橫在南地山脈上的一座縣城,雖名爲縣城規模卻十分龐大,從夜晚的上空看下去,星星點點的市井燈火面積十分廣大,而它獨特的地理位置,讓它成爲軍事上的兵家必爭之地。

    只要通過陵陽縣城,便可減少繞山或者是登山的無數麻煩,雖算不上是橫斷天險,但絕對是快速進入中原的一條要道。

    深夜的將軍府中,鎮守將軍陳沖保在牀榻之上輾轉難眠。

    他已經是快五十歲的年紀了,自從二十年前被朝廷一紙文書掉到此處之後,朝廷便像是忘了他這個人一般,之後再無命令。

    昔年他的很多戰友大多都已經成爲了三品武將,更有甚者,還成爲了可以參加朝會面見聲響的高級武將,可反觀自己卻還只是個區區四品鎮守將軍。

    昔年嫺熟的弓馬,此時卻已經比不上處理家長裏短調解鄰里糾紛的嘴上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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