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實實開始準備處刑。

    隨着一陣喪鐘響起,陳淵躺在法臺上一刀兩斷,腰斬之所以恐怖,是因爲這一刀避開了身體的主要器官內臟,受刑者不會當場死亡,陳淵受刑過後,上半身還在法臺上痛苦掙扎,向陳志斌的方向爬來。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但陳志斌卻強撐着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是畏懼,也可能是不忍,總而言之他的身體在顫抖!

    陳大人......

    臺上幾位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心中悍然,趙飛揚雖然對陳淵沒有好感,但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的道理他懂。

    悄悄示意羅通,就覺得自己身旁一點無形之風劃過,陳淵的屍體,不動了。

    “呼!”

    陳志斌也幾乎是在此刻,悶哼了一聲,能夠清楚地看到他的衣襟已經被冷汗打溼。

    秦佴殷被處車裂,也就是分屍之刑,雖有常言道五馬分屍,可實際上執行這一刑法的卻是五頭公牛。

    強壯的,沒有跳過的公牛。

    因爲牛本身就有辟邪的功效,加上很多信仰當中,也把牛當作是極陽之獸,加上牛的力量本身就比馬大,所以這種刑罰,都用牛來執行。

    這一刑罰雖然痛苦,但也不至於像陳淵一樣,苟延殘喘,眨眼之間,兩人已死,到了這個時候最重要處刑的就是陳志安了。

    而且他也是所有犯人中最難處置的一個,魚鱗剮一千二百刀,一天是無法執行完畢的,這絕對是人間地獄般的折磨。

    我該怎麼辦?

    陳志斌捫心自問,他真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親弟弟幾日受刑的模樣,可天子聖旨下達,自己又是代罪之身,爲了保全家族也不得不直面慘狀。

    這不是讓自己比死還難受嗎?

    我雖未死,卻勝死亡!

    陳志斌的指甲已經嵌入肉中,因爲法臺上陳志安的第一刀,已經開始了。

    刀片飛薄,寒光閃閃,瞬間一片血肉飛下,可以看到陳志安臉上那扭曲表情中的瘋狂,他似乎真的沒有在意這一切。

    嗚!

    嗚嗚哇!

    低沉、沙啞的吼叫,陳志安雙眼血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全身都在顫抖,可是聽得出來他是在笑,衝着陳志斌笑!

    可怕!

    包括現場觀刑的百姓,此刻也都沉默下來,大家都瞪着眼,緊盯着法臺上正在受苦的男人,竟沒有一個再敢作聲。

    淚,無聲無息地落下,陳志斌哭了。

    “蘇將軍......”程正允到底還是心軟了,他悄悄湊近蘇定方,在他耳邊道:“這有點太慘了,陛下可以解恨,但如此行爲。只怕要被人看作是暴君。”

    “不要亂說。”

    蘇定方此刻目不斜視,但明顯目光渙散,有意地不去看場上慘狀,“這是聖命,你我有何辦法?總不能現在上去讓劊子手先給他心臟來上一刀吧?”

    “對啊,陳大人爲何不如此?”程正允說着,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蘇定方卻嘆息起來,“不是他不肯,而是他不能!”

    這話說得一點沒錯,陳志斌不是沒有想過,而是自己真的不能那麼做,對於他而言,收買劊子手等於將陳家所剩,推向深淵。

    程正允聞言恍然,只是眼中不忍之色更濃了幾分。

    監斬臺上,他們兩個說話時雖然聲音很小,可趙飛揚卻一字不差地全都聽再耳朵了,再看看陳志斌的樣子,恍然之間他做了一個非常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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