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是一個可以令人瘋狂的東西。

    癡迷的人趨之若鶩,恐懼的人,畏之不及。

    沒有人知道,爲了這兩個字,能做出多麼恐怖的事情。

    鍾東珉被他說得一怔,不過很快的,他就反應過來,尷尬而笑,“林大人,我想你是誤會了。”

    “哦?”

    林意深一怔,他沒想到鍾東珉會這麼說,隨即就聽他道,“林大人,下官不是在偷看,麻泰馳是個酒瘋,要真是喝多了之後,沒人知道會說點什麼,萬一惹怒了王爺,那就不好了。”

    “原來如此。”

    林意深眼中閃過一抹靈光,直接扯開了話題,“鍾大人,正好你也在這,咱們兩個不妨談一談。”

    “林大人有何指教?”

    鍾東珉愣了一下,眼神中帶着警惕。

    林意深微微一笑,淡淡的道:“就是軍需的問題,鍾大人管着極北地區所有的衙門口,當然倉廩方面也是你說了算,所以我想問問鍾大人......之前陛下旨意中要求極北之地準備的糧草如何了!”

    “啊?!”

    鍾東珉一聽這話,心裏開始發虛了,不但是皇帝的聖旨,趙飛揚的憲令,兵部的照會文書,所有朝廷的手續他都收到了。

    但是在糧草方面,鍾大人卻連一個毛都沒有準備。

    當然你不是他故意抗旨不尊,而是因爲極北之地的糧草已經沒有了,或者說倉廩空虛。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極北都要面對的問題。

    “啊,林大人,這個事......”

    他纔剛張嘴林意深這邊就擺了手,“鍾大人,推脫的話你就不用說了,說了我也不會相信。”

    “極北之地有多少糧草我知道,別看我是從兵部出身的,可是我當時也在戶部走過過場。”

    林意深說着,把酒杯裏的酒全都倒了個乾淨,空杯示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極北的倉廩應該就和這杯子一樣,空虛非常了,對不對?”

    “......對!”

    “這就好。”

    林意深點點頭,笑了,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鍾大人,我知道這件事,你猜王爺知道嗎?”

    “......”

    這不用猜,傻子都知道,所以鍾東珉沒有說話,說了也是自取其辱,何必呢?

    “看來鍾大人無話可說了,這件事王也知道,但是王爺一直沒有提,是因爲他理解極北的情況,你們這裏本就是苦寒之地。”

    “出產的不是很多,又囤積了幾十萬兵馬戍邊,因爲朝廷看的緊,所以這邊沒有喫空餉的,當然這也是因爲你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但,朝廷的注意力都放在兵員上了,卻忽略了你的日常開支。極北寒冷,喫的當然要比一般的地方更多,你們需要熱量,對不對?”

    “對!”

    這一次,鍾東珉開口了,“極北的將士們,不但喫的更多,而且他們對於酒肉的需求也更大,說句實在話吧。”

    “林大人,光是我在職的這段時間,將士們就不知道獵空了多少山頭的野物......可怕啊......”

    說到這裏,鍾東珉嘆了口氣,“還有更過的,去年這個時候因爲朝廷運糧官的遲誤,雖然只有三天時間,可是你看到來時路上的那座木邙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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