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理解皇帝的這種感受。
想一想，他這一路走來，從登基到親征，盡力了多少磨難？他肯定想做一個可以被載入史冊，名垂萬古的君王，若不然，當年他就一直做陳氏的乖寶寶，豈不更好？
何必要一次次的明爭暗鬥，將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而今天，自己算是替他完成了一部分夢想，他要是不激動，纔不正常。
“陛下，還是要保重龍體。”
“您今天已經喝的太多了。”
趙一凡搖搖頭，臉上酒氣更濃：“兄長，我什麼酒量自己知道，今天是真的高興！”
“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不過今天你什麼都不要說，就陪我一醉！”
“這一醉，讓我忘記一切，就今天，好嗎？”
“兄長，你不要拒絕我......”
他的那種宣泄，趙飛揚看在心中心裏卻很不是滋味，輕輕嘆了口氣。
“陛下，臣陪您！”
“好！”
“這纔是我的好哥哥！”
趙一凡說着，親手幫他填滿了酒杯......
這一次的盛宴，和之前相比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就是在酒宴的規制上，之前都是皇帝自己一桌，趙飛揚一桌，而後剩下的大臣們，超品、一品的官員五人一桌，一品一下，七人一桌，三品之下十人一桌，以此類推。
但是今天因爲區分了會場，所以凡是在大內用餐的，全部都是一人一桌！
唯有皇帝和趙飛揚共同享用一桌。
要是從現在的情況看，自己之前的擔心似乎有點多餘，畢竟要真是皇帝對趙飛揚有了不一樣的心思，是很難如此縱情的。
“蘇老鬼，瞧見了嗎，陛下和飛揚......”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場面。”
蘇定方點點頭，臉上也帶着一抹笑意：“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場面，但願這一切都是真的。”
“多少年來，我還從來沒見過陛下如此放肆過。”
程正允笑了笑：捻着長鬚：“你說錯了，陛下這不是放肆，簡直是在放縱自己，不過這樣也好，飛揚在外征戰辛苦，可是陛下心裏也壓抑了很多事情，他們兩個都需要好好的放鬆下。”
“今天是一個機會。”
“最好的機會。”
蘇定方笑意更濃，填了滿滿一大杯酒：“程大人，來吧，咱們也來拼一把如何？”
“反正你我都是兩個老骨頭，這麼多年也從沒如此過。”
程正允聽了，先是一怔，繼而朗聲大笑：“好啊，蘇老鬼，別看是武將出身，可老夫也不是等閒之輩，年輕的時候，七八個人也喝不過我。”
“今天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我就讓你領教一下!”
“好！”
因爲兩人分列內閣第一第二位，隨意座次相鄰，僅僅靠在一起。
笑聲過後，兩個鬚髮盡白的老頭各自端起杯子，鯨吞龍吸，將杯中水酒飲盡。
今日正是盡歡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