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楊疑惑的擡頭看着竇清和，“竇竇，你不要摸我的頭啦，不然我都長不高了。”
這是第二次李楊跟她說這句話了，她倒是記住蹲下來跟他說話了，卻沒記住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頭。
其實她現在只是想摸摸他的頭髮，李楊的頭髮有點兒長，應該是他媽故意給他留的，他的頭髮隨他媽軟軟的，摸起來很舒服。
以後怕是就沒有了吧
“那我等你長的比我高。”
李楊揚眉，脆生生的說了句：“等我長大了肯定會的。”
以後只怕是
竇清和不敢想，看着他欲言又止，跟他說他也不懂。
李楊話剛落，竇清和就來打電話了，一看是主任的號碼，想着自己出來時間也不短了。
掛了電話又轉頭跟李楊說：“楊楊，我得走了，要回去上班了。”
李楊雖然不捨但是很懂事：“那竇竇你快去吧”
竇清和沒打擾他媽媽和醫生說話，轉身打算走。
李楊從椅子上跳下來：“竇竇你把你的電話給我吧不然我都聯繫不到你。”
竇清和走了幾步，怕他摔着，又回頭接住他。
竇清和彎着腰抱住他：“慢點兒”
隨後又從包裏拿出一張紙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和名字。
李楊接過來，擡頭看着她的眼睛：“竇竇我會寫你的名字了。”
竇清和：“是嗎楊楊真厲害”
竇清和是不擅長夸人的，看到李楊期待的眼神也不忍心打擊他。
竇清和低頭看着李楊，轉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她徹底冷靜下來，醫生的那幾句話一直在她腦海裏回放。
“腦部的腦瘤，現在情況不太穩定，我建議是保守治療。”
“而且他還小也沒辦法馬上做手術。”
“現在的情況我也不能跟你說的太絕對。”
“到時候看兒科，神外，會診的情況吧”
李楊的媽媽語氣裏掩蓋不住的焦急，畢竟孩子生病這事兒是大事兒。
聲音顫抖着：“那最壞的打算是怎麼樣呢”
“如果繼續發展的話，可能會失明，也可能會失聰。”
“最後也有可能”
醫生掃了李楊的媽媽一眼，他沒敢說出最壞的打算。
最後不過就是一個死罷了，一句簡單的話，可他面對一個母親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還那麼小，他當然是希望他好好的，那些治療都有效，不讓他再受那麼多的罪。
可是沒辦法，無論他多麼想，面對病魔，有時候真的是有心無力。
竇清和明顯的看見李楊的媽媽堅持不住了，若不是扶着桌子，估計她都能倒下。
老天是多麼不公平，要讓這麼小的孩子受這樣的磨難。
竇清和拭去眼角的淚，看着遠處步伐走的堅定。
難過是解決不了什麼的，心疼也是解決不了什麼的。
哪怕她明白醫生說的那些話，可她卻爲他做不了什麼，那種無力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