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聞卻是笑眯眯的。
再扭頭看回李月,她臉色紅潤站在門邊的金然和全敏似乎都在憋笑。
井意遠張了張口,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雖然現在已經同性婚姻是合法化了,也有一些高科技使男人能夠生孩子,但這個社會的男人還沒有進化到能自己生孩子呀?
子嗣問題大多都是靠收養解決的。
“那個......”井意遠還想糾正一下李月,最後還是沒說出口,給了她一個笑容。
“這也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做到的是吧?”
李月聽到回覆,都羞的把臉用手擋住了一點兒。
身後的費聞卻突然上前,手放在了井意遠的腰上,說話時聲音裏帶着無法掩蓋的笑意。
“我會盡力。”
腰上的手輕輕捏了一把井意遠,井意遠連忙應着:“是,會努力的?”
井意遠幾乎是下意識的接話,說到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遲疑的看了一眼費聞。
努力啥努力,別說兩人關係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生不出來啊?
“那哥哥要和費影帝好好過!我超喜歡你們!!”
李月說完就溜了,三兩步小跑下臺走到了全敏的身邊。
井意遠獨自尷尬。
媒體抓住空隙就開始起鬨了。
“那請問井意遠先生,您對於微博上自導自演牛奶事件您怎麼看呢?”
井意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攝像機拍了個正着。
費聞拉着他的手將人護在了身後,隨後答着:“抱歉,剛剛的事情他有點害羞,所以我替他回答這個問題。”
“首先,《心動戀愛》導演組的道具檢查不全面這件事是我可以肯定的。沒有事先檢查出牛奶有問題是你們的失職,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撇乾淨的。”
“化驗單我已經拿到手的了。”
費聞點亮電子屏幕,上面清晰的印着牛奶裏的所有成分,以及檢驗機構的公章。
“不放心,你們可以去查,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我相信那個人心裏有數,只是導演組片場沒有監控,我現在沒有機會。但你......”
井意遠心裏的火實在憋的有些受不了,微笑上前,抓住了費聞的手,讓他錯愕,停頓在住,最後接着費聞的話說了下去。
“我現在是沒找到證據,但請那位收好小動作,不然最後你可能會輸的很慘。”
井意遠是知道自己是對於溫說的。
但臺下的媒體不一樣,紛紛議論起來。
“另外,我活的好好的,還有這麼帥的男朋友,我幹嘛要自導自演?我嫌活的久了?我捨得,費聞還捨不得。”
井意遠邊說還邊回頭拉住了費聞的手,滿臉的驕傲。
費聞也配合着回握,就真像恩愛情侶唄。
“那,請問井意遠先生和費聞先生對於《情報》演技差這一問題有什麼想說的呢?”
媒體的記者態度不知道收斂了多少,當初有多麼的張牙舞爪,現在就慫的有多像烏龜。
費聞輕聲呵了一聲,像是反諷。
井意遠想說的話被他給打了回去。
“你們慢慢看吧,後期經過我的□□,很棒。但我不太想讓你們看到他被綁在刑架上,楚楚可憐的模樣。”
費聞眯起眸子,似佔有慾激起,拉過井意遠摟在懷裏。
井意遠尷尬的笑了兩聲,最後回着:“我演技是差,但在費影帝的指導下,演技是有進步一點的,我會繼續努力的。”
被摟的死緊,身體就那麼緊貼着。
井意遠是動也不敢動,生怕動了讓人起疑,可腰上抵着的那玩意兒實在讓他渾身不舒服。
這個姿勢一直持續到發佈會結束。
井意遠的腰都快酸死了,絲毫不敢有一點動靜,生怕惹起來什麼火。
“走了,喫飯去。”
記得沒錯的話,發佈會前才喫過。
井意遠有點詫異,費聞似乎看出來他的疑問,補了一句。
“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你不餓?”
“哦,那走吧。”
*
說是喫飯,其實算是慶功宴,也是開工宴。
這餐飯過後,井意遠的醜聞事件算是被壓下去了。
但費聞和井意遠之間的事情纔是剛剛開始,以後可能有的忙。
“喝酒嗎?”
費聞坐在井意遠的身邊,側過身子湊到而邊問着。
井意遠沒有立馬就回答,愣了一會兒反問道:“能喝嗎?”
費聞站起身替他倒了一杯。
“爲什麼不能喝?”
井意遠其實想試試,來到這個世界,他還從來沒碰過酒呢。
雖然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酒這個東西,但是一直想試試。
可事實總是與理想違背。
井意遠喝了一杯之後就開始有點神智不清了。
最後話也不說了,只會機械的喝酒。
桌上都有說有笑,也沒什麼人注意到他。
“哎,等會兒聚餐完,一起去KTV唱幾首啊?”
也不知道是費聞工作室裏的哪位人才提出來的,隨後就有無數人開始起鬨湊起熱鬧來。
“好好好!!我們費老闆光榮脫單,怎麼能不慶祝一下呢,必須走起啊!!”
“光榮脫單?這個詞用的挺好的,雖然說是假的,但是老闆以前連花邊新聞都少,這真就第一次公開。”
“不是我說,老闆,你都二十八歲了,怎麼還不談戀愛啊?我們工作室當年暗戀你的小姑娘,現在不是結婚了就是有孩子,前段時間我遇到那個離職的,都二胎了哎。”
話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引到費聞的身上,費聞對着衆人笑了笑回答:“時機未到?”
大家也都是和費聞處的時間挺長的了。
笑一下不算什麼特別的事情。
但坐在旁邊的井意遠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笑的開懷的費聞就心臟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有人拿小皮鞭子在打一樣。
井意遠隨後拿起桌上的飯後水果,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就一口咬了下去。
最後,給他牙差點都酸掉了。
是一片不小的檸檬,上面還帶着井意遠的一絲兒口水。
井意遠突然覺得自己委屈巴巴,開始抽噎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看向井意遠。
上一秒還和沒事人兒一樣,現在就哭的稀里嘩啦肯定是有原因的。
全敏坐在井意遠的右邊,拍了拍他的後背,問着:“井意遠,你怎麼了?”
原本沒人安慰還好好的,這來一句關心,井意遠就忍不住了。
“爲什麼我一來就要被人黑啊,我明明什麼事情也沒有做過,沒有認識的人,沒有熟悉的人,每天都在戰戰兢兢的活着。”
井意遠是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如果清醒着,大概會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桌上的人也不知道井意遠說的什麼意思,互相開始議論起來。
全敏也一頭霧水。
“唔......啊......你們以爲你們拿起鍵盤就是神了嗎?鍵盤背後就是你們醜陋的心靈。”
“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的下場還那麼慘,我不想去精神病院啊,我想爸爸媽媽了,雖然你們和我沒什麼感情,但我想你們了,你們在哪。唔......”
積累了許多天的情感一下子爆發出來。
在陌生世界的恐懼,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加上被全網黑的痛苦,被粉絲的恐嚇。
這些加在一起,最後還是找到了宣泄口被傾瀉而出。
“唔,我生病了就想喫個粥,還給我的粥裏放老鼠,還往家裏寄詛咒信和劃了的雜誌,你們一羣人欺負我一個,我就算是全身上下長滿了嘴也說不清。”
最後的抱怨逐漸恢復無聲。
井意遠的情緒也慢慢平靜,他沒有站起來鬧,只是坐在椅子上大哭了一場。
彷彿是一個人的宣泄,就和當初被黑的一樣。
“現在,你們會放下鍵盤嗎?我解釋完了......算了,說屁,愛說繼續說吧,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井意遠哭的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和剛剛一頭栽進了泥巴里一樣。
說完最後一句話,井意遠一頭倒在了桌上,睡着了。
一桌人都開始沉默不語起來。
費聞拿過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搭在了井意遠的身上,眸子滿是心疼。
全敏在旁邊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還從沒見過自己的井意遠,從我認識他開始就是,什麼也不說,自己想要的只會自己爭取,最後一身傷自己背。”
金然坐在全敏的旁邊,捏了捏眉頭。
“所以說,在娛樂圈裏的人,心理素質都還挺強的,一些人的言論對脆弱的人來說都是重擊。”
“是呀,從柔軟的嘴脣裏說出的無形言論,句句都能刺破心臟。”
僅僅幾分鐘,井意遠又做了起來,神智好像清醒了許多。
擡起頭看着一桌子人,迷迷糊糊的說道:“你們怎麼都看着我,我難看?”
井意遠現在的模樣哪裏能用難看形容,簡直就是鬼臉。
費聞看着他散去剛剛的陰沉,又笑了。
人啊,總是會善變的。
井意遠看着費聞笑,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費聞面前,又扯了一把領帶。
“不準笑,我的男朋友,只能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