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大成功讓沈凜的腦海一瞬間涌入了大量的信息。

    它們先是一片『迷』蒙的灰霧,在灰霧中間有一點璀璨的焰火正在凝聚核心,隨後炸開,濃郁而深沉的彩光在眼前如星火蹦跳,逐漸連成萬花筒一般扭曲、涌動、混『亂』、爆炸的圖案。

    沈凜聽到虛弱的哀求聲在黑暗裏響起,聲音斷斷續續,有的含糊在口齒間,有的甚至沒能跳出喉嚨,它的意識彷彿被什麼古老而詭祕的不可名狀所侵佔,吐『露』出來的呼喚聲逐漸變成了一種難以聽懂的鳴叫,那些隻言片語所藏匿的東西絕非是他們這等小小求仙者所能追逐的偉大。

    3號kp說:“你們的意識出現了混『亂』,現在san-check,成功1d6,失敗1d10。”

    沈凜投擲意志:65/64,晏修一意志:60/68,兩人取平均值66,都算作失敗。

    沈凜:“不愧是你。”

    沈凜投擲減少理智值1d6=5點。

    3號kp:“哦?一次『性』減少5點理智,投擲智力檢定決定你會不會陷入臨時瘋狂。”

    沈凜投擲智力檢定:65/88,失敗。

    3號kp:“那你沒有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你只覺得非常怪誕。”

    靈『性』噴涌而出,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來到曾經的某個節點。

    那個時候,村落還是一片荒蕪,村民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土壤貧瘠,不像現在會生出作物,他們需要費很大力氣開墾出鬆軟的土地,澆灌肥水才能讓他們能積攢得起過冬的食物。

    人口稀疏,食物匱乏,每天都有人掙扎在生死線上。

    扎着歪歪扭扭髮髻的小童抱着掃帚看着被高高供奉在上的聖物,他心裏沒什麼虔誠的信仰,只是被父母派來負責清掃祠堂,他不知道這供奉的神明到底來自何方,只是滿心疑問,既然是庇佑他們的神明爲何從來聽不見他們的禱告,對他們一日追趕着一日的死亡視而不見。

    後來,村子裏來了個老神仙,他壯着膽子問老神仙爲什麼他們每日祈禱的神從不顯靈,老神仙說“天道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他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老神仙了,隨手點化了他,教他運氣調轉內息,教他如何天人合一,如何知天意,通天道。

    那幾日,他日夜隨老神仙在聖物面前打坐,直到某一日,老神仙宛如頓悟了什麼,消失不見,沒多久便飛往山巔,開闢山門,建立了一個洞府。

    在那之後,他依然虔誠地打坐,終於有一天,他聽到了神明的聲音,那是天道的聲音——

    他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獻給天道。

    男童爬上供桌,捧起聖物,把聖物吞了進去。

    “滴——窺見天道進度+5%。”

    沈凜:“……”

    他從這一段怪誕畫面中回過神,腦袋裏依然在嗡鳴作響,他雖然沒能完全理解畫面的深層含義,但光看這一段故也能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情。

    年聖物失竊和大祭司沒有任何關係,是那小孩自己着了魔把聖物吞進去,再後發生的時候線索還不夠。

    而且奇怪的是,如果這堆骸骨是當年那個灑掃小童的,他並沒有在裏面找到聖物,難道已經和屍骨融合了?

    3號kp問:“你確定要把屍骨帶在身上?”

    “確定。”沈凜把包裹收緊儲物空間,回頭叫晏修一時,發現晏修一的狀態不太對勁。

    這狀態太過熟悉,以至於不需要沈凜怎麼判斷就能一眼看出來。

    “哦,”沈凜淡定地說,“臨時瘋狂,症狀五,人際依賴,靠過來點,牽手,乖,一哥,回去村子。”

    晏修一:“……”

    熟手玩家。

    密林裏的濃霧沒有聚攏回去,顯現出頭頂一輪並不飽滿的月亮,周圍被光暈渲染,有些森冷的涼意。

    來路單薄且只有一條,通往舉行祭祀的那片林子,照理說,那隻怪物在見到滿地飛灰而一個祭品的時候就該暴怒,但異常安靜,沈凜甚至察覺不到他的氣息。

    “你們不敢回去?”3號kp提議道,“可以考慮過潛行。”

    “不潛行。”沈凜擡頭看了一眼天,說道,“浪費大氣運的追加檢定次數。”

    此時,大霧已經完全散去,沈凜招出飛毯從高處飛過,俯瞰林海盡在眼底,那高聳龐大的怪物應該能一眼瞧見,但他也像是隨風散去的飛灰一樣憑空消失不見。

    來路一片寂靜,能看到村民舉着火把連成一線站在密林外不遠處。

    沈凜降落飛毯,與村民們會合,霍連看到他的時候驚喜道:“仙人!你們沒吧!?”

    “沒事。”沈凜掃了一眼衆人,隨着窺得天道進度的增加,他能更清楚地看到村民們體內象徵着情緒的顏『色』,他們現在都很混沌和茫然,劫後餘生的喜悅、對怪物的恐懼和對未來的茫然交織在一起,讓他們體內的心火呈現出了扭曲、骯髒的深紫『色』。

    沈凜詢問道:“你們有看到那隻怪物怎麼了嗎?”

    “看到了!”衆人紛紛應聲,霍連說,“他突然消失了,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那怪物會不會是幻覺?”

    “不是沒這個可能。”沈凜想了下故背景,也有可能是元神類的……

    “小巖呢?”他沒多細究這個,抓也抓不出什麼線索。

    “跑了,”男人說,“那小子跑得飛快,抓都抓不住。”

    “行吧。”沈凜目光望進夜『色』,心裏把這個房間已得的線索仔細條分縷析。

    情的起因是那灑掃小童將象徵着某位神明的聖物吞進腹中,一段時間之後,大祭司以瀆神罪被獻祭給神明,然後誕生出了山鬼。

    山鬼敕令村民舉行獻祭儀式,它將仁慈地放走站到最後的祭品,然後將剩餘所有祭品拆喫入腹,只剩骨頭。

    同時,因不知名原因,山鬼派出夜鬼在夜晚巡遊村落,監視村民行動,一旦過了宵禁時間有村民在村子裏遊『蕩』,他就會直接喫掉村民。

    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個高位者在嚴格監控着低位者的行動,偶爾讓他們表演一出血腥殘忍的節目來讓自己消遣。

    但是如果將祭祀儀式的內容填充進去,並將山鬼帶來的所謂的“福報”背後潛藏的含義與村子的現狀結合的——

    沈凜:“……”

    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他戳了戳晏修一的腰:“一哥,我有個複雜的猜想。”

    “有多複雜?”晏修一抓住他的手指,順勢握緊。

    沈凜說:“你覺不覺得這個村子就像是一個……”他拖緩了節奏,給了晏修一一個你仔細體會的眼神,隨後,晏修一接着他的說了下去,“養殖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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