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操』場,沈凜就想到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

    它們像是孤魂野鬼一樣遊『蕩』在『操』場上,一點意外的響動就能讓他們狂『潮』般撲涌過去,這絕非戰鬥輪能解決的問題。

    “怎麼辦?”沈凜額角生疼,他頭靠在晏修一肩膀上,委屈地說,“我想不到好辦法了,一哥,怎麼辦?”

    晏修一擁住他的肩膀,用手托住沈凜的後頸,指尖輕柔地撫『摸』他的皮膚,說:“休息一會兒吧。”

    沈凜脖頸緊繃,肩背的肌肉緊緊繃成一團。

    他和趙小茵說話的時候,沉靜淡定,讓很多試探都成了可能,可實際上,他的情緒和身體一直繃很緊。

    這種試探代價太大,風險也太大,稍有不慎就會被趙小茵看出破綻,他們幾乎沒有東西兜底,想要破局需要極爲謹慎的細心和極爲大膽的試探。

    直到現在,他依然沒能放鬆,壓力太大了,他稍微思考就幾乎不能呼吸,額角一陣陣得疼。

    晏修一的話讓他漸漸放鬆下來,他環住晏修一的腰,感受着晏修一胸膛下跳動的心臟,溫暖而生機勃勃。

    他閉上眼,陷入黑暗,可眼前莫名颳起風雪。

    他看到支離破碎的屍體和一望無際的冰原。

    他被藏在巨大的熊的屍體裏,靠着血肉保持着體內最後的溫度。

    直到最後。

    他看到荒原上自己的屍體變冰冷,抱住他的人在痛苦地低吼。

    他看到很多凌『亂』而深刻的畫面,那是過往他們的結局。

    這裏是一個巨大的龕籠,是祭祀神明的修羅場,所有鮮活的生命,沒有分別的,都是呈獻給神明的祭品。

    對主宰一切的審判者來說,他們只不過是祭品裏表現突出的演員而已。

    沈凜問kp:“有人真正意義上的走出這裏嗎?”

    審判者了,說:“當然,走得頭也不回,他甚至沒有任何惦記,毫無牽掛,把這裏當成了一場夢。而對於這樣的玩家來說,這裏的確是一場夢,隨着時間推移,他們會漸漸忘掉這裏的一切。”

    “有呢?”

    “也有像你們這樣,對這裏碰到的人產生了牽掛,畢竟們所接觸的房間是真實的,無論是玩家也好,npc也好,都有自我的意識。人類就是這麼有趣的生物,總是被情感主宰肉.體。”

    “記得這次帶上火車的書籤嗎?那是我向發放的邀請函。因爲你想回到這裏。意願非常強烈。比起前者,這樣的玩家更爲稀少,也更有趣,沒有人想回來,除了們。”

    “哦對了,在離的玩家中,有處在這兩者之間的,他們忘不掉這裏經歷的一切,也不想回來,就會處在夾縫之中。”

    “那也是很有趣的一種狀態,因爲忘不掉,常常會無意識地召喚我,當我聽到他們的呼喚時,會給與他們一點小小的獎勵,他們會聽到一些特殊的聲音,看到一些特殊的畫面,這些會讓他們意識中潛伏着些許的瘋狂。如果他們讀懂規則,會擺脫這股瘋狂,但如果他們的意志不夠堅定,或者太過聰明的話,就會讓這股瘋狂伴隨他們的一生,甚至發作出來。”

    “很喜歡觀察人類。”

    “一整個宇宙,無數個星辰,誕生出了人類這樣有趣的生物,我爲什麼不去觀察他們?”

    “想成爲人類嗎?”

    “當然不想,”審判者的輕笑聲中帶了些許諷刺,“會覺螞蟻有趣,會去觀察螞蟻,但想成爲螞蟻嗎?上位者是不會自甘墮落成爲下位者,們只是遊戲的玩具罷了,是隨着我牽扯的木偶,只是我給了們足夠的自由,讓你們能在我制定的規則之下盡情玩樂。”

    “取悅你,就給我們獎勵,讓我們得到想要的,迴歸現實。”

    “是的,不過這是你們人類制定的社會規則,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最高的榮譽應該給最出『色』的那一個。”

    沈凜沉默下來。

    晏修一聲音冰冷地說:“如果有足夠的觀察,應該知道,人類短暫卻輝煌的幾千年都在譜寫不屈從命運的故事,坐以待斃從來不是我們的選擇。”

    “是嗎?”審判者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可你們被選入這個世界的條件並非只有唯一一個意識分散,我這兒可不是什麼慈善的垃圾回收場。有一個條件就是——們想消極逃避。”

    “神明喜歡陰暗卻狂熱的東西,鮮血、器官和熾熱的靈魂,但沉於黑暗而絕望潰爛的靈魂也是非常美味的祭品。趙小茵雖然偏激到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她說得沒錯,沈凜,一直在逃避,沒有抗爭的勇氣。”

    沈凜:“……”

    審判者:“晏修一,也一樣,們沒有分別。”

    “好了,無意義的話就說到這裏吧,房間的遊戲還要繼續,們時間所剩無幾,沒有察覺到房間越來越冷了嗎?夢裏時間也會持續推進。”

    隨着他聲音落下,鈴聲響起。

    kp:“過聆聽。”

    兩人沉默,都有些不願意再受規則擺佈的抗拒。

    晏修一抓住沈凜的,和他十指交握:“沒事,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陪你。”

    沈凜收緊拳頭,垂落的眼睛擡起時,眼底激『蕩』的暗沉散去,變一片清澈,他勾住晏修一的,對kp說:“真有意思,那麼就試試看吧。”

    兩人投擲聆聽,都過了。

    他們確定這是上課的鈴聲。

    kp:“過靈感。”

    沈凜80/7,成功,晏修一60/78,失敗。

    他們正在高二二班的教室裏,沈凜聽到學生嬉鬧的聲音。

    “體育課,體育課,終於能放鬆一下了,好想打籃球啊。”

    “想屁,肯定是練廣播『操』,不過算好,聽說高三的體育課基本全變成了數學課了,一週就剩那麼一節體育課。”

    “太慘了……真不想上高三。”

    “巧了,正好趕上今天,看見沒,面那高三一班那學長,就是那個殺人犯的兒子。”

    “臥槽,那我待會兒要離他遠點。”

    “人家犯不着動你,怕什麼,慫『逼』。”

    “殺人犯還講理由啊?那不是隨心情來的?”

    ……

    聲音隱去。

    沈凜在窗戶上哈出一口氣,熱化了糊在窗戶上的冰花,他拿袖子把水珠抹了,看到『操』場上更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濃密的怪物。

    哪怕他們猜到祭壇可能在『操』場上,也不敢隨便過去,之那個密度已經夠恐怖了,現在再去等於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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