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發前,晏修一重新制作了幾個火把分發給他們。

    衆人舉着火把前前後後地向密林前進。

    拜爾走在沈凜身邊,回頭瞪了一眼陰沉着臉的休文,低聲說:“你們冒着那麼大的危險去救他,他有跟你們說一聲謝謝嗎?看他那樣子,指不定還在怪你多管閒事。”

    沈凜一路仔細尋找着自己留下的印記,以保證前進的方向沒有走偏:“這是一個偏向團隊合作的遊戲,他是重要的醫生位置,不能出事。”

    “道理我都懂……”拜爾嘀咕道,“但還是慪氣。”

    沈凜卻不在意,好似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神色非常淡定從容。

    拜爾由衷地說:“你比看起來成熟穩重,我當初見你的第一反應是,哇,這人長得真嫩,你還沒成年吧?”

    “嗯,”沈凜開玩笑說,“明年高考,正是爲去清華同方還是北大青鳥而煩惱的時候。”

    拜爾:“………………我只會爲隊友怎麼又選了亞索而煩惱。”

    沈凜笑了笑,聽到他這話的其他人也笑了起來。

    靠着沈凜超強的記憶力和精準的標記,他們很快找到密林裏的那間小屋。飄來的陰雲遮擋了月光,在晦暗的月色下,它顯得像是個正在酣然沉睡的笨重巨物,屋裏沒有燈光,但這個時間點也不能證明沒有人住在裏面。

    KP說:“所有人過個偵查。”

    除開弗洛伊和娜娜,所有人都過了這個偵查,但這明顯是個只要有人過偵查就能給予的線索。

    烏雲散開,月光清亮地灑落下來,讓他們把小木屋看得更加清楚。

    門口堆着一壘柴火,表面蓋着一層防潮用的油紙布,不遠處土壤被分成一個個幾乎均等的方塊,上面種着不知名植物的幼苗,旁邊搭着一個晾曬衣服的架子,掛有一件被晚間露水打溼的黑色短袖和長褲,有人居住的氣息非常明顯。

    這種孤島還有人居住就已經夠詭異的了,還能種菜曬衣服就更詭異了。

    沈凜等人走了過去,由戰鬥力最強的晏修一打頭,他右手別在背後,緊握着一個粗壯的木棍,左手食指屈起敲響了木屋的門。

    “咚咚咚——”

    沒人應聲。

    他敲的力氣放大。

    “咚!咚!咚!”

    依然沒人應聲。

    晏修一推了下門,房門居然沒關,被他輕易地推了開來,燉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幾人一愣,雙眼都冒出了野獸般的赤紅光芒。

    “是肉!!嗷!!!”

    沈凜輕描淡寫地說:“你們知道那是什麼肉嗎?勇士。”

    衆人撲過去的動作戛然而止,咽口水的聲音格外清晰地響起,卻沒有一個人敢再往前走一步。

    沈凜率先走進去,仔細打量這個房間。

    木屋不大,但五臟俱全,桌椅板凳還有個立在角落的衣櫃,裏面的佈局乾淨簡潔,和無數個普普通通的房間相比幾乎沒有任何區別,但放在這種孤島荒林中,便齊全得太過不可思議。

    牀單、被子、衣服整整齊齊,能看到邊角裁剪整齊和細密的針腳,寫字檯上擺着銅製油燈,面前放有紙張、鋼筆和半開的墨盒。

    沈凜走到用一扇簾子隔開的廚房,深深地嗅一口肉香,他打開旁邊一個甕缸,裏面是新鮮的大米,地上擺放着剛劈好的柴火。

    “這是禮服吧?”娜娜指着掛在衣架上的衣服,說,“前短後長,尾部分成燕尾的外套;亞麻制的高領襯衣;棕色馬褲還有邊緣捲起的高頂帽子,這裏住着一位紳士!?”

    牀單被褥和衣物等可以從別的地方帶來這座孤島,但像是燈油、墨水、大米這些消耗品需要定期補給,那麼,補給的途徑是什麼?住在這裏的人有辦法定期返回文明城市?

    “現在怎麼辦?”弗洛伊推了下他的眼鏡,下意識看向沈凜,不知不覺間,這個在他們中年齡最小的人已經成了團隊的領袖。

    沈凜想了想,說:“先在這裏休息一下,至少足夠安全。我們還不知道主人是誰,儘量找找線索。”

    其餘人應聲,娜娜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住,沈凜及時託了她一把。

    娜娜說:“抱歉,我低血糖。”

    沈凜掃視屋內,說:“你在牀上躺會兒吧。”

    “可是……”娜娜還很猶豫。

    沈凜說:“我們需要保持體力,還不知道後面等着的是什麼。”

    娜娜點頭,躺在那張窄小的牀上。

    衆人都各自找了個地方或靠着或趴着或躺着休息,這一夜實在是把他們折騰得太累了,在睡夢中被襲擊過一回,這次就連沒太長心的拜爾都睡不踏實。

    沈凜仍在觀察這座木屋內的擺設,希望能找到一些線索。

    把他們聚集到這裏的多倫納究竟想做什麼,爲什麼他們在海難中活了下來,同樣活下來的多倫納又去哪兒了?這座木屋裏住着什麼人?這座海島又藏着什麼祕密?

    數不清的詭祕隱藏在各個角落,沒有足夠的線索幫助他梳理清楚真相。

    他拉開抽屜,在裏面發現了一個筆記本,他翻開筆記本,裏面夾着一張英俊的紳士的照片,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掛在衣架上的那一套。在他旁邊,是一個幾歲大的小女孩,面容稚嫩可愛。沈凜翻過照片,背後寫着:爸爸,我愛你。

    不知不覺,窗外有鳥鳴聲響起,天剛矇矇亮,就在這個時候,所有人耳邊響起KP的聲音:“過一個聆聽。”

    衆人紛紛投擲骰子,這次只有聆聽數值比較低的弗洛伊沒過。

    隨後,弗洛伊酣睡出夢囈,其餘人全都在鳥鳴聲中睜開了眼睛。

    他們都聽到窗外有吹口哨的聲音,節奏歡快高昂,展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有人來了!”拜爾低呼一聲,“是不是這個房間的主人?!”

    沈凜說:“拜爾,過個偵查。”

    KP:“聰明的選擇。”

    偵查點數最高的拜爾roll出成功後,眼前的窗戶被風吹開,向外敞開一道縫隙,從縫隙中,沈凜清楚地看到,微光中,有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正拎着瓶酒,像是剛參加完什麼歡快的酒鬼大會,腳步趔趔趄趄地向木屋走來,但令他們恐懼的是,他另一隻手裏拎着一把厚重的斧子。

    “你們打算怎麼辦?”KP問他們。

    “當然是躲起來!”拜爾說,“這人手裏拎着斧子!”

    “那好,想躲起來的現在過一個潛行。”

    拜爾、休文和娜娜都扔了骰子,幸運的三個人都過了這次檢定,於是三個人,一個藏在了牀底下,一個藏在了櫃子裏面,最後一個窩在廚房的柴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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