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木痛,呼吸凝滯

    林初曉像是一條被扼住雙腮的魚,竭力掙扎,卻無法呼吸。

    豐潤的脖頸被人箍在手中,脆弱的如同木條。

    那人的指尖好似鐵鉗,越收越緊,貪婪的欲將她肺內的空氣榨乾。

    徘徊在死亡邊緣的窒息感衝入鼻息,她猛地睜開眼睛

    觸目的是一張面無血色,卻能奪魂攝魄的絕世面孔。

    畫師雕琢的硬朗線條,劍眉卓發,寒瞳潛藏殺機,無底洞一般烏黑駭人。

    與之對視,如置煉獄。

    “居心叵測,該當殺之”男人加大力氣,不掐死她誓不罷休。

    靠之

    啥情況

    林初曉大腦空白,記憶停留在實驗室試藥的一幕,怎麼眨眼功夫就切換場景了

    她一醫學博士,自問遵紀守法三觀正,何至於被人抵在牆上掐成尖叫雞

    “你總要讓人死個明白吧”她竭力發出幾個音節。

    更想問的是

    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放屁臭香啊

    我認識你麼,你就要殺我

    男人毫無動搖,一心置她於死地。

    林初曉眼看撐不住了,意識迷離之際,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太子殿下,這邊請。”

    隨後是太子的聲音,“適才有人說在附近看到林初曉了,你們速去搜尋,莫要出事纔好。”

    男人清雋的眸子從林初曉面上掃過,念頭一閃,果斷撤掌,改掐脖子爲捂嘴。

    林初曉貪婪的呼吸着他指縫流入的空氣。

    奇怪的是,不僅空氣,還有一堆陌生的人和記憶一汩汩灌入腦中。

    她這才注意到屋內的古樸擺設,以及自己還沒怎麼發育的身子,陡然發覺自己身上竟只有一層薄而透的絲衣,領口微敞,顯出一片婉若凝脂的肌膚。

    十五六歲不能更多了。

    握了個草

    這是穿越了

    身體的原主乃伏商國一品軍侯府嫡女,自小受盡白眼,母親常年臥榻,弟弟年幼被人拐走。

    外祖家從如日中天的一品國相,淪落到棄臣,府內人人倒黴,無一例外。

    然,原主的父親明遠侯卻是仕途頗順,原主發現不妙,抽絲剝繭,才查到父親和二姨娘乃幕後籌劃,以怨報德,幾乎榨乾了國相府的金銀。

    一時氣結,她逼問父親,卻被告知與太子定下婚約。

    她訝然,因爲太子一直都是二姨娘之女,自己那個庶妹的心頭愛。

    原主不明所以,直到宮宴上,侍奉的宮女送來一碗羹湯,她喝下後再醒來,就跟對面的男人寬衣躺在榻上了。

    最爲關鍵的是,明日就是她跟太子的大婚之日

    此情此景。

    何其尷尬啊

    男人先入爲主的以爲這都是她的設計,非要掐死她了事。

    看着那褻衣內若隱若現的成塊胸肌,林初曉從意識中抽離,默默的吞下了口水。

    陡然發現,對方赤膊上,新傷舊傷無數,尤其胸前的幾個刀傷,因他用力過猛,幾欲崩開。

    “七弟,聽聞你病逝更重了,纔到偏殿休息,爲兄想進來看看。”門外,太子道。

    七弟

    琰王這廝竟是沙場閻王

    林初曉被這聲音潑醒,恍然間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話說七王爺乃天子摯寵,多年征戰沙場,功績赫赫。

    可自從與西決國戰敗而歸,倒黴事一樁接着一樁:

    先是錯失了太子之位,緊接着遇襲,命懸一線。

    這本該是受委屈的事情,可後來的種種跡象都表明遇襲是琰王自己的安排,意圖伺機爭寵。

    皇帝雷霆震怒,直接撤了他一品驃騎將軍之職。

    後又因賑災事宜,父子倆多番僵持,惹得龍顏大怒。

    皇帝命他靜思己過,今天宮宴關係纔剛剛緩解,若他扭頭就綠了太子,怕是要徹底晾涼。

    怪不得他如此震怒,這簡直就是個巨坑。

    殺了她無非想將變數降到最低,但事後不管他怎麼解釋,共處一室過,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想大事化小,不動干戈的平息此事嗎”林初曉溫熱的哈氣撲在他掌心,她就那麼看着他,星目熠熠,似蘊了天地間的靈氣。

    琰王嗜血的眸子裏慍怒未散,思忖過後,撤了手。

    “比起臭名昭著做你的王妃,風風光光當太子妃難道不好麼何至於主動來誣陷你我也是被陷害的,合作,是咱們唯一的出路。”

    琰王冷眸微蹙,看着她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興趣,“你打算怎麼做”

    “先找找有什麼用得上的。”環視一圈,最終目光在榻邊的箱子上停住了,打開一瞧,她笑若桃花,“是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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