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齊公公說吏部上報的請假消息時,太子心下陡沉。

    老七又遇襲了

    這次可不是自己乾的,但有了上次的嫌疑,不管老七近期出什麼事兒,第一個被懷疑的都將是他祁丙衡。

    糟了,這下可糟了

    皇后心驚肉跳,母子倆交換一個眼神,焦頭爛額。

    這日清晨的坤寧宮熱鬧非凡,新鮮事兒一筆接着一筆,後宮已經許久沒有這麼大的動靜了。

    當聽到琰王是爲婚事而來時,衆人齊齊看向門口的林初曉。

    目光有憐憫,有嘆息,大家都已論斷,這婚事,琰王是退定了。

    林初曉眸色淡淡,倒似這裏的事情跟自己沒有關係似的。

    皇帝一腦門子青筋,“婚事無需”

    “兒臣今早收到臨安姐姐的書信,她提到昨夜裏跟林初曉的相處,言她善良仁慈,細心周到,是娶妻的上佳人選,兒臣思慮着,陛下跟皇姐皆說她好,那此人就是真的好,所以剛剛聽到外間在傳她的謠言,便來面聖,將話一次說明白兒臣從此只認定林初曉一人,雖未大婚,卻已當她是琰王妃,所以,接下來無論誰敢謠傳她的不是,論她的長短,都是跟本王過不去,本王斷不會手下留情”

    啥時間,滿院譁然。

    “他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呢”

    七王爺祁邵琰的話,儼然成了今年伏商雷語之罪

    言外之意,他是要力挺林初曉到底了

    被琰王劃入保護範圍的女子,世間只有三個:怡貴妃,太后,臨安公主。

    如今卻出現第四個了。

    林初曉,哪裏偷來的福氣這是多少女子都羨慕不來的。

    若說京都小姐們憧憬太子妃的位置是爲將來的榮華,那麼憧憬琰王妃的位置,便是爲心中的一點傾慕。

    可這兩個,林初曉都沾過。

    只是

    皇帝眼皮一跳,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祁邵琰,他太瞭解了,從來不屑於提前打招呼。

    他今天演這麼一出,一來爲林初曉撐腰,二來是把自己這個皇帝拉下了水。

    畢竟,林初曉之事多牽扯後宅,萬一逮到哪個官眷婦人,他是斷不會顧及的,今天在坤寧宮說一嘴,將來皇帝就得給他收拾爛攤子。

    這個賊小子這分明是在算計自己

    皇帝眉心氳着怒火,想到婚事應該不會再有差錯了,便就此按下心來,“罷了,隨你的便吧。”

    林初曉爲太后診治的過程中,臨安和祁邵琰就守在外殿。

    “好傢伙,可以啊,還沒成婚呢,就知道護着自己媳婦了”樂着拍了拍琰王那結實的臂膀,臨安還不忘捏一捏,結果把自己的手給彈着了。

    “翁斌最近可傳回消息了”祁邵琰淡淡問到。

    提到駙馬,臨安收了笑意,“沒有,已經七八天未曾收到了。”

    祁邵琰沉思,隱品閣那邊,上官不妄一直派人盯着,昨夜問及,他也說很奇怪,翁斌是突然沒了消息,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他此番成果頗豐,可謂雷厲風行,十天前剛傳回捷報,想來不日就能回朝了,你不必擔心。”這樣安慰着臨安,祁邵琰心底卻起了另外的算計要再派一行人馬前去追查纔是。

    秋嬤嬤笑着出來,爲姐弟二人奉茶,“三小姐已經快看完了,她讓我告訴二位一聲,她稍後還要去國相府。”

    臨安點了點頭,“好,那我喝了這盞茶就走。”

    “本王去給母妃請安。”祁邵琰起身,去找怡貴妃。

    裏間的林初曉聽在耳朵裏,只覺得奇怪。

    剛剛她站在門口仔細觀察了,無論是皇帝談及琰王的婚事,還是琰王所放的豪言,怡貴妃的面色都未曾有什麼改變,宛然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正常母親,當不會這樣對待親生兒子。

    自己這個未來婆婆,一副脫了凡塵的女尼做派,太怪了。

    她忙着思量,差點誤了給太后拔針,虧得太后慈和,“如今,皇后負責徹查,她爲摘清楚自己,總會裝裝樣子,所以侯府那個背後捅你刀子的,逃不掉。”

    “多謝太后。”

    “謝哀家做什麼”

    “若非太后拖延,只怕臣女還未入宮,就已等來了悔婚的聖旨。”

    “尚未成婚,便有這麼多動靜,真不知你們兩個成婚之後,會鬧成什麼樣子,哎~自求多福吧。”太后翻了個身繼續睡。

    等林初曉出宮的時候,太陽都掛在半空中了。

    “竟這麼晚了。”若慢吞吞去國相府,肯定來不及。

    她正想着劫一匹快馬,忽然耳畔傳來長鳴。

    竟是一輛四輪小馬車,牽馬的人甚是眼熟,在林初曉跟前拱手一禮,“三姑娘,我家王爺命小的在此等候,送姑娘去國相府。”

    林初曉想起來了,這是昨天做手術時,負責守衛別院的一名護衛,“算他夠義氣。”

    “等到了國相府,你幫我去辦件事。”

    馬車是抄近道的,急速停在國相府門口時,還是晚了一步。

    正午的太陽照的炙熱,烘烤着街上的人們。

    國相府門口的喫瓜羣衆,卻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似的,翹着腳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這羅國公府也真是不給人留面子,悔婚就私下裏說唄,非鬧的人盡皆知。”

    “也不算羅家悔婚吧,畢竟是國相府的小姐有錯在先,明明跟羅家嫡出的三公子有婚約,暗地裏卻勾搭上了庶出的五公子,還鬧到大街上,這,這成何體統”

    林初曉將聲音收入耳中,擠出人羣時,一身汗都出來了。

    太他孃的累人了,又不是演唱會,都跟着湊什麼熱鬧

    她剛剛透口氣,就聽到一道男聲,“你們,進去回稟譚國相,今兒若不給我們國公府一個說法,我們就站這兒不走了”

    林初曉揚眉,放眼瞧去,國相府臺階上方,赫然站着五六個華服男子和兩個中年女子,趾高氣昂,氣焰沖天。

    兩府都是有臉面的,真想上門說事兒,進去說便是。

    可他們偏要站在大門口。

    守門小廝急的如熱鍋螞蟻,輪番的進去等消息,但國相府裏,似乎遲遲沒有下決斷。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耗着。

    林初曉深吸一口氣,又原路返回,突破重圍鑽出人羣。

    擠的她都想罵娘了

    當她出現在側門時,守門的丫頭愣的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九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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